颜芜的视线先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然后才回答南宫修：“这个问题，我想由他来告诉你更适合。”
穿透窗户的清冷月光暗了下去，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面如冠玉的男子缓步从穿墙而来。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脚步是因沉重而慢。
“……小修。”
一声低哑的呼唤，打开尘封的岁月，让南宫修身体一颤，心头酸涩翻涌，眼泪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咳咳……咳。”想说话，结果却是一阵猛咳。
鲜红刺眼的血又沿着嘴角流下。
泪，也不只是酸涩的泪。
灵修月握起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没忍住大跨步过去坐在地上，把南宫修的上身抱枕在自己的双腿上。
颜芜默默地转身坐到李安雪身边，给二人留出空间。
李安雪知道他心里难受，拉过他的手握住，无声的给他安慰。
灵修月是颜芜还没当上妖王就跟随他的了，是战友，也是兄弟。
南宫修，虽然颜芜没怎么出棺材，但也是看着他从软软糯糯的一坨长大到现在这般年轻高大、丰神俊朗。
南宫修眼眸深邃复杂，把灵修月那张多年过去依旧毫无变化的容颜深深看了遍。
“你看，堡主……毫发无伤，我……算是做到……守护古堡……守护堡主的事了吧？”
灵修月眼底压抑着沉痛，一只手把南宫修嘴角的血迹拭去，一只手源源不断地在他背后输送妖力，“你别说话，我会救你的。”
南宫修并没有听他的，还是想向他要一个答案：“我对你承诺过的……我……”
“我叫你别说话了你听不见是不是！”灵修月直接嘶吼，眼里的悲痛再也压制不住地迸发出来，入了南宫修的眼，“是不是长大了就觉得可以不听我话了？”
声音转低，隐隐带着哭腔。
被吼的南宫修却是勉强地扯开一个笑容：“怎么会不听你话呢，我还想听你一辈子的话呢。”
原来，他也是在乎他，会为他感到悲痛的。
真好。
死前能再见到他，真真好。
真是死而无憾了。
南宫修缓缓闭上了越发沉重的眼皮。
“小修。”
“小修？”
“南宫修……”
“南宫修啊……”
从轻轻的呼喊到想听一声回应的哽咽再到之后的叹息，灵修月的眼泪，滴落在南宫修流过泪的眼角。
灵修月把南宫修往上抱了抱，让他的耳朵贴近自己的心脏处。
“你说我没有心，我怎么会没有心呢？”
“可是现在，真的没有心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做到你的职责、你的承诺了吗？我现在回答你，你听好了，你做得很好，很好很好。”
“小修啊，我不是不愿见你，也不是生你的气，我是不敢见你。”
灵修月低下头，虔诚而温柔地在南宫修的眉心落下一吻，肌肤相贴后并没有立即分开。
哽咽而低的声音缓缓落在空气中。
“南宫修，我喜欢你。”
所以才不敢见你，就怕你觉得我心理变态。
我看着你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能和凌西辩论事情处理的错对。
你一天天长大，我却逐渐对你生出异样的感情。
当时你还是未成年的少年郎啊，我怎敢把干净的你拉进深渊。
为了防止自己控制不住对你的情感，让你心生厌恶，所以我化身为月，高挂在古堡的上空。
不仅能夜夜看着你，也能实现你夜夜月圆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