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草地上的女人,对着沉寂的河水,哼唱着那首伴了她们姐妹很多年的《乌苏里船歌》。
沉醉而不忍打扰。
一曲尽。
白执和谢墨书走上前。
于乔儿转过身来。
与于歆儿的文静不同,她半长的栗色头发微卷,小巧的脸要显得更柔和些。
她说:“你们来了。“歪头想了想又道,“要坐下来吗?”
这人太柔了,弄得谢墨书一时有些拘谨,拿不准了他之前的一系列猜测。
但看白执坐下,自己也随着坐下。
于歆儿越过白执和谢墨书,走到于乔儿的另一边坐下。
头偏了偏,保持一个靠着于乔儿肩膀的姿势。
于乔儿似有所感,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小时候有一次被父母骂了,我就拉着歆儿想躲着让他们急急,结果就发现了这么个地方。那夜的月色很浓,河流隐伏在神秘美丽的银蓝色里,远处是不知何处传来的捕鱼者的高歌。一切都是那么让人陶醉。”
于乔儿悠悠叙说,眼里盈满了怀恋。
白执和谢墨书安静地当着倾听者的角色。
“那次太入迷了,回去得太晚被追着在村子打了一圈。”
说到这于乔儿和于歆儿同时笑出了声。
似乎有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个时候的村子还很落后,也就两三家有电视。
谁家放电视的话,一村子的孩子都蜂拥着过去。
于歆儿身子不好,挤不过,就躲到这个偶尔发现的地方失落。
挤到里面的于乔儿听到了电视里放出《乌苏里船歌》,听得入了迷,等人都散了后,才发觉于歆儿不在了。
也许是心灵感应,于乔儿找到了人,给她断断续续、五音不全地唱了自己听到的新歌。
于歆儿噗嗤笑出声:“唱的真难听。”
为了给自己一听钟情的《乌苏里船歌》证明的于乔儿,问了一圈的村里人会不会,又借着去县城赶集的功夫求教早听得滚瓜烂熟的老人,拼拼凑凑的,也是把歌曲给学会了。
然后就站在这银蓝色的乌苏里江边,好好地唱给了于歆儿听。
《乌苏里船歌》便也经此入了于歆儿的心。
可是故事听着听着,转折是必不可少的。
生老病死,天灾**,推着人不得不成长。
否则,也许今天的于乔儿和于歆儿,还会是四河村普通的一员。
也许嫁了人,操持家务,也许为生计奔波,劳累岁月。
总归会是与现在有所差异。
“只可惜,十二年过去,再也没有机会与歆儿看一次美丽的银蓝色了。”
于乔儿轻叹出声。
“你要去自首?”口直心快的谢墨书白执简直阻止不及。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于乔儿摇头轻笑:“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真想杀人。”
面对岳唐秋和经纪人时,涌上的曾经那些不堪、痛苦的记忆,是逼得她差点控制不住要杀人。
歆儿把她拉了回来。
有罪的人会有法律制裁。
无人可以做到立于法律之上进行所谓的惩治。
她们信鬼神。
更懂积德。
若残杀人命,无论是否罪有应得,不该你制裁的你制裁了,就是打乱了祖宗礼法,会影响逝去血脉至亲的转世命理。
何况,她答应过歆儿,会干干净净的回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