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
穆清回过头来，直视着嘉月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总含媚色的眸中看到遥远的过去。
可惜，没有一抹当年的色彩。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穆清问了一句。
嘉月完全不做回想，直接答道：“不就是在抗战中死的嘛。”
穆清摇头，“非也。”
这下嘉月就有了点好奇了，“那你是怎么死的？”
穆清没有做出回答，只是问：“你还会唱《野有蔓草》吗？”
听到《野有蔓草》，嘉月神情有些恍惚，恍若又看到当年的彻夜笙歌下的纸醉金迷，画面转化，就成了那一船的大火。
“千年不唱，不仅唱法生疏，连词都忘得干净了。你知道我唱过这个，你莫不也是那个时期走过来的？”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穆清用他冷冽的声音，一字一句的给嘉月念出《野有蔓草》的词。
嘉月从恍惚中抽离出来，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你能记这么清楚，不会是我的爱慕者吧。”
这一句说完就是故作娇羞地伸手挡了挡眼睛。
“哎呀，你这样让我怪不好意思的，怪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你的。”
穆清扯了扯嘴角，觉得她实在是被谢墨书那个神经质影响到了。
“当年的你，可不见得懂得什么叫不好意思。”
嘉月放下手，眨巴了下眼，“就不兴有变化了？要学会随着时代变化，转变自己的观念和性格，如此才有市场。”
穆清忍不住问：“什么市场？”
“追求者的市场啊。”
穆清选择闭嘴。
觉得无趣了的嘉月白了他一眼，离开穆清的房间。
穆清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深复杂。
尹彦风一个人坐在书屋的一楼，看到穆清出现就让他坐到对面，就像是故意等着穆清似的。
穆清目光冷戾的坐下，“怎么，看我笑话？”
尹彦风给他倒了杯茶，“谈笔交易，怎样？”
“我不见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可谈的。”
尹彦风搁放茶壶，“关于嘉月的。”
穆清目光一冷，“你就是这么喜欢她的？拿她来当交易品。”
尹彦风微笑：“正是因为在意，所以才想让她更好，你难道就不想让她回想起你们的曾经，再次爱上你吗？”
穆清端上茶杯的手指一紧，沉默不语。
“怎么，害怕那些记忆对嘉月来讲是难受痛苦的？”
“……是。”
良好之后，穆清才艰涩地回答尹彦风。
“若是我告诉你嘉月的忘记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因为一个我的失误，甚至她至死都未曾后悔爱上过你呢？”
“她死的时候你又不在，怎知道她不后悔？”
尹彦风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封陈年旧信递给穆清，“这是当初我安排在嘉月身边的人交给我的。”
穆清眸光微动，接过拆开。
看过内容后眼睛里甚至泛起了泪光。
穆清问尹彦风：“你说的失误是什么？”
“那就要看看你答不答应我说的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