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秦淮,十里欢。
夜幕之中的秦淮河,绝对比白日来得更热闹绝丽。
文人荟萃,更商人云集,繁华街市。桨橹声中观旖旎,入目几多惊喜。十里秦淮,六朝粉面,画阁藏佳丽。
他人口中的诗句绝不只是虚妄。
两岸画栋雕梁,酒肆林立,河上商船、花船往来,更有浓酒笙歌,许多歌女寄身其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
文人才子流连其间,佳人才女故事不绝。
一艘张灯结彩、雕刻精致的高大花船由远处缓缓驶入繁华热闹的中心。
“来了,来了!”
熙攘的人群中,锦衣执扇的公子哥激动地连拍了身边的布衣书生好几下。
穆清吃痛,一张线条柔软、清晰俊逸的脸上带着不解:“什么来了?”
声音轻柔,远远不及经年过后的冷戾无情。
徐嘉绪盯了穆清一会后,只能感叹了一句:“都叫你别整日沉迷书中,尽管书中自有颜如玉,却也抵不过这眼前倾城,你说我们都在这乌衣巷旁边住了十天了,你居然连趋之若鹜的秦楼都没听过。”
感叹过后就是伸手搭上穆清文弱的肩膀,道:“今夜哥哥就带你进秦楼看看什么叫做盛世美颜。”
穆清和徐嘉绪其实认识不久,那时穆清进饭馆吃饭被坑,徐嘉绪出手解围然后觉得穆清太弱、性格对口,又是同路去赴考的就干脆结了个伴。
至于他们为何在这秦淮逗留了十天,也是因为前路因涝灾封了路。
今晚的穆清,其实完全是被徐嘉绪硬拉出来的。
穆清一脸拒绝的看着徐嘉绪:“我……我就不去了吧?”
徐嘉绪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畏畏缩缩,等到高中了你也在暗流涌动的官场活不过两天。”
穆清还是不太想出入烟花场所。
不是他对这些有偏见,而是那些姑娘的热情他光是在远处瞥见都觉得承受不来。
不过,穆清还是被徐嘉绪拉着上了一艘小船,向秦楼缓缓靠近。
秦楼是秦淮河上的花船中最有名的,却也不是谁都能进的,不过像徐嘉绪这种人傻钱多的人还是进得去的,大多身家不够的人只能坐上一艘小船,在外面听着秦楼内传出的丝竹声声、笙歌漫漫。
“这秦楼中的姑娘,当属花魁嘉月最让人魂牵梦绕,不仅人长得妖媚,身段妖娆,歌声也是余声绕梁,魅人心魂,只可惜啊,只可惜……”
秦楼中的姑娘,大多卖艺不卖身,卖身的也不会像其它花船的姑娘那样见着男人就往上扑,给自己揽客。
所以穆清浑身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还有空去接徐嘉绪的话:“可惜什么?”
徐嘉绪扇子打开,给旁边的一个姑娘抛了个媚眼后回他:“可惜嘉月姑娘卖艺不卖身,不然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与她共度良宵,而且她的登台,七天也才那么一次。”
他第一次见过嘉月,听过她的歌后简直就是念念不忘,今儿个刚好过去七天,他就立马来了。
可冲着嘉月而来的有钱人,不止徐嘉绪一个,接连而进来的人,很快把秦楼一楼坐满。
穆清被徐嘉绪拉到一个靠前的位置坐好,然后没过多久就看到老鸨站上演出台,告知着嘉月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出来。
老鸨下台后,现场一片屏息凝神。
穆清就算再没有经验,也能猜出他们是害怕错过这嘉月姑娘的一行一止,甚至是一个呼吸。
不过,穆清还是无法理解,不过一个女子,一首歌曲,哪来的那么大魅力。
皮囊之下,皆是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