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渊亲自来找的事情解决完,白执并没有要就此离开夙渊遗迹的想法。
夙渊跟在白执身后走了许久,方问出心中疑问,“是因为你要等的人等到了,所以长相阁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对吗?”
白执没有回答夙渊的问题,而是另外说了一句:“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过来一趟的,你只是让这个时间提前了一点。”
夙渊停下步子,握着伞柄的手微紧了些力道,“你要启用星晷了?”
白执抬头看着没有一点星光的夜空,嗓音带上几分低哑:“万年准备,就待此间岁月。”
夙渊没再说话,只是在旁用灵力帮着白执将星晷的每一个阵点从地下垂直拉出。
万年前,白执以夙渊遗迹上空的所有星辰做阵,是为星晷,只为在将来的某天去算一个宿命。
如今,他已知道宿命来临,曾经做出的决定该有了付出代价的时候,而现在所要做的,是把具体的时间确定下来,才能更好的做准备。
星晷庞大的体系在夙渊遗迹上形成,就如整个浩瀚星海从天上移到了地表之上。
随之,幽蓝的光芒遍布整个暗沉漆黑的夙渊遗迹。
夙渊抬手遮去眼前的光亮,习惯黑暗的眼睛经过挺长的时间后才得以适应,只是手中的黑伞,还是往下低了些,以遮去大部分的光亮。
白执摘掉帽子,露出那张俊美非凡又区别于常时模样的容颜。
清冷的眸,被血红取代,却并没有因此多出一分妖异,反而更为深邃冷傲,淡漠无情。
还是过分苍白的手中,现出玉笛,一首惊魂曲出,动荡出夙渊遗迹下万年皆不得解脱的魂魄。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又被碾入尘埃的从灰飞烟灭中侥幸生存的仙道者的魂魄,在万年之后也逃不脱消散的命运。
万千细碎的点点白光,顺着星晷幽蓝色的线条汇聚到白执的正前方,形成一个两人宽高的方形的缩小版星辰轨迹图,是为星衍。
图成音止。
白执用孤渊划破手腕,放血进入星衍中央的旋涡状中。
星衍将血吸到各个星脉上,点亮图上所有星辰方停止吸血。
夙渊及时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白执。
白执缓了片刻后重新站稳。
夙渊往后退了两步。
白执抬手覆在眼上,血红的眼珠落于手中。
不过白执的眼睛并没有因此变得空洞,而是有灰黑的眼珠在内,但那更像是一种道具,并没有视物的功能。
他现在是通过精神力来视物。
只不过因为启动星晷,形成星衍,加之放去大半的血,精神力过于损耗,视线之内尽是模糊之景。
白执将血红的眼珠放入星衍,方负手对夙渊说:“你平日宿在何处?长相阁吗?”
夙渊回:“宿长相阁恐惊扰其中圣物,便在外变了间小屋住着。”
“那我这几天就住于你这小屋,可行?”
“你想住多久都行。”
白执沉默了一会儿后偏头来看向夙渊,“长相阁一直可在,只是让你守护的东西已然离开,你也没必要继续守在这里而已。”
这是在回答夙渊一开始的疑问。
夙渊抬眸,“妖王对我说过,只是想听你亲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