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仿佛看不见谢阮阮隐忍的痛苦,冷冷道:“我生你养你,拿你的钱天经地义!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我绝不会生下你!”
呵,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仰起头,年轻的女孩嘲讽地笑了。一滴泪从左眼角滑过,迅速没入她黑色的鬓发,再看不出痕迹。
心脏被伤到麻木,竟也不觉得痛了。
“姐”
谢子嘉身形一晃,有些不忍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却被林简锋利无比的眼刀吓得缩回去,他紧捏住衣角,心底莫名地觉得不安
“从今以后,我只当没有你这个母亲。”
谢阮阮笑罢,垂下凤眸,清冷的眉目凝了一层霜雪,毫无温度。仿佛坐在对面的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而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林简为她这从未有过的漠然态度一怔,随后立马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你以为我想生下你吗?你不过就是一个拖累!我根本”
“行了。”未完的伤人话语消失于谢阮阮冷漠的声音,她沉下眼睛,一副听厌了的模样:“我不关心你想不想生下我,我只是想告诉你,除了每个月固定的十五万,我不会再多给你们一分钱。”
“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都是有手有脚的成年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我这里乞讨。”
“这样很难看。”
谢子嘉愣愣地看着前一秒还沉默无比的姐姐,此刻气场十足,那张冷艳的小脸上,满是嘲弄与厌恶。
他这才明白,原来谢阮阮不是一昧的软弱可欺。
她的心中有一道保护线,线内是最亲近的人,面对他们时,谢阮阮会下意识退让包容,毫无脾气。
然而眼下,母亲将她的心伤透的同时,亦被划出了这道保护线外。
林简被她突如其来的锋利话语刺得措不及防,一时竟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气急地狠狠盯着她,仿佛要靠目光从她身上剜下几块肉来。
轻笑一声,谢阮阮理了理额发,绛红的指甲衬得她手指愈发白皙纤长,她轻声说:“妈妈,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你的仇人。”
“闭嘴!我没有你这个女儿!”林简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被刀尖刮破的纸片,刺耳难听:“你信不信我让你再身败名裂一次!”
“我当然信了。毕竟,四年前,你也不是没这样做过呀。”
谢阮阮看着面前这个体面尽失,叫嚣着要让自己身败名裂的妇人,心下竟觉得有些可笑。难以想象,她居然为了这样一个人,痛苦了二十余年。
“你要去就去吧,需要我打电话给你叫记者过来吗?”
轻勾起嘴角,谢阮阮眨眨眼,缓声说:“不过我劝你呀,要考虑清楚。毕竟我身败名裂了,谁来养你们呢?”
她美目一转,看向谢子嘉:“还有你这位好儿子,他有案底在公安局,从那个三流艺术学校毕了业后,也很难找工作的。”
迎着林简要杀人的目光,她轻抿了一口手里的热可可,声音讽刺:“如果没有我,谢子嘉能完好无损地出狱吗?你现在能穿着六千b1件的古奇风衣坐在我面前叫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