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洗这么久!”

然后,就是咚咚咚咚,上楼的声音。啪啪啪啪,浴室门被砸的声音。

我回头,冲杨嫂笑了笑:“爸爸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差了。”

杨嫂淡淡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明显的疏离:“先生平时人还是很好的,今晚有些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

她是在说我吧?

我知道杨嫂的意思,转过身,在心里用那独一无二的交流方式对杜小悠说道:喂,快回来,家里要闹起来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有些诧异,用心灵感应再次对杜小悠说道:爸爸妈妈要打起来了,你还不回来?

二楼传来浴室门被狠狠砸开的声音,父亲终于进去了。可我的心里,却依旧没有声音。杜小悠的声音。我甚至感觉不到她的丝毫想法——愿意的,不愿意的,快乐的,伤心的。

这是第一次,我跟她没有任何心灵感应。

不知怎么,我忽然有些恐惧,有一种重要的东西再无法被我掌控的惊慌恐惧。

我看向杨嫂,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从二楼被砸开的浴室里,传来了父亲高亢的尖叫!

“啊啊啊——!!!”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杨嫂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我木然跟在后面,上楼梯,上二楼,来到浴室门口。当看到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父亲,以及他对面,赤/裸着身体躺在装满鲜血的浴缸里的母亲时,整个人傻在当场。

我往后退,再往后退,身体碰到了一个人。

我转头,看到是林特助。

下一秒,她就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也挡住了我眼前的血腥地狱。

……

……

我倏然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原来是做了个梦。

我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没消化完刚刚那个梦境,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磁性的男音:“醒了?”

——谁?

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却见宽敞的房间里,一个男人正倚靠在墙上,姿态懒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而窗边,一个家庭医生打扮的中年男人,此刻戴着听诊器,正快速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我无暇理会中年医生,只是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那个倚靠在墙上,刚刚问我“醒了”没有的男人。

偏暗色系的房间内,他穿着灰色格子衬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里面古铜色的肌肤。他的轮廓分明,五官英俊,身材高大挺拔,表情有些微不耐烦,当然最与众不同的,是那双与我对视的银色眼瞳。

那金属般的,尖锐的、冰冷的、充满了铁锈味道的冷漠颜色。

如果我记得没错,不久前,我的梦境里,那个诡异的有着壁虎的路灯下面,强势压着杜小悠的……正是这个男人。

他是谁?

我又在哪里?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竟然还有窗户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这么说,不是我的地下宫殿了?

突然一阵头痛欲裂,我抚上额头,脑海里,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场景。

相撞的车子,翻倒的车身,父亲惊慌的脸孔,和最后那爆炸的画面。

车祸。

对,我们下了飞机,坐上了轿车,然后,在一个拐弯处,遇到了一场大车祸。

正想到这里,我就被人托起下巴,紧接着,那人欺身就压向了我。我一阵难受,本能就想推开他,奈何这人稳如泰山,手上反而更用力了。

“疼……”我皱眉,有些不满,还没说出第二个字,嘴巴就被对方堵住了。

他细细吻着,说不上多温柔,手上用力,舌头灵巧滑过,口腔里是淡淡的烟草味,我一阵手足无措,完全僵在了那里。

也许是我的反常,终于让他停下了。他与我分开一段距离,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我,终于问道:“杜小悠,怎么回事?”

杜小悠?

他把我当杜小悠了?

我张嘴欲解释,房间里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一把扑到我身上,撕心裂肺道:“小悠,小悠,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我被这女人哀嚎的声音吓住了,一个激灵,转过头。只见她泪眼婆娑,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短发干练无比,不是林特助又是谁?

可是,林特助是不可能把我和杜小悠搞混的。

我听她说道:“白先生,小悠小姐刚醒,现在意识很乱,情绪也不稳定,让我单独陪她一会儿吧。我会慢慢地、慢慢地将情况都告诉她的……”

我也随着林特助看向她口中的白先生——那个不由分说就强吻我的男人。

没想到,男人却径自说道:“杜琪胜已经在车祸里死了,杜家的人更是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你要怎么‘慢慢’告诉她?据我所知,杜小悠——可没这么脆弱。”

他的手插在裤袋里,毫无怜悯地注视着我。

杜琪胜死了?

爸爸……死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抬头,不敢相信地瞪着男人,望着他那翕动的嘴唇,银色的瞳孔,平淡的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的神情,再忍不住,抱头尖叫出声。

林特助一把抱住了我,不断安抚着、宽慰着,我任她抱着,身体不住颤抖,拼命尖叫,不想听到任何别的声音。

“白先生!你为什么就这么说出来了!”林特助愤怒地回过头,怨恨的眼神死死盯住男人。

泪眼朦胧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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