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
是书上说的,没有呼吸,类似于丧尸的那个东西么?
我的脑海里霎时闪过许多曾看过的猎奇描述。
而一旁的白澍,同样没有作声。
沙沙看了一眼我们,说道:“他与我们,严格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抬手,用食指在红酒杯里蘸了一下,在桌面划出一条长长的横线,点点左侧,“他在‘那边’。”
又点点右侧,“我们在‘这边’。”
“他可以轻而易举从‘那边’到‘这边’,可我们,永远也无法活着去‘那边’。”
“也就是说,只要他想,哪怕你们翻遍整个旅馆,也不可能在这边的旅馆,找到那边旅馆的他。”
“你们之前已经跟他对过话了吧?”
“我猜,用的是电话。”
“那你们知道,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哪里么?”
沙沙故意拖长了尾音。
“白澍……”
我被她阴沉的语气吓得一抖,连忙扯住白澍的袖子。
白澍锐利的眼神淡淡看向她。
沙沙咳嗽一声,这才收敛了一点:“也许,那个时候,他就在你们身边,关注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只不过因为在‘那边’,你们看不到而已。”
白澍道:“你想说,他一直都在跟着我们?”
沙沙不置可否:“maybe。”
“如果真如你所说,他就在我们附近。”白澍简明扼要,“那你刚刚说的,所谓要跳槽的话,就不怕被他听见?”
“……”沙沙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赞叹道,“不愧是我未来老板,真是洞若观火,什么都瞒不过你。”
白澍没接话,等着听她解释。
“放心,我能确定,他现在不在我的房间。”
“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个。”
沙沙指了指桌上的那**红酒。
酒?
我伸出食指,也想学沙沙去杯子里蘸蘸,被白澍拦了下来。
他干脆地拍了我一下,像打小孩子。
我委屈地缩回手,瞄一眼他,却再不敢乱动。
沙沙微笑着望着我们互动,举起另一个空杯,将剩下的红酒慢慢往里倒:“所以哪,客人你雇我,绝对不亏的,因为我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都告诉你了……只要喝一点,那么,即便是‘那边’的东西,也能看见……”
她将杯子递给白澍,“不信,试试看。”
白澍接过杯子,望着里面的红色液体,没有动。
沙沙说:“那边和这边,隔着一条红线。想抓到白泽,就得先想办法看到那边。来,喝了你就明白我在讲什么了。”
白澍将杯子送到嘴边。
却在离嘴唇一厘米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吱嘎——”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缓缓开了一条缝。
沙沙还想再说什么,却在瞥到那条微开的缝隙时,脸色瞬间一变,低声道:“快喝下去!”
“怎么?”
沙沙死死盯着大门的方向,“……他来了。”
我也随之看向大门。
可惜,那里空空如也,除了被打开的一条缝隙,再看不到任何。
“谁来了?”白澍问。
“还有谁,当然是白泽!”沙沙简直急火攻心,怒道,一转头,却看到白澍将空杯子轻轻放下。
“你、你喝了吧?”
“恩。我喝了。”白澍平静道,“可是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沙沙视线再往下,当看到地上那一滩红色水迹,惊呼,“你把它倒了?!”
“没有。”白澍否认,“我喝了。不过,并没看到你口中的什么白泽。”
“废话!你没喝当然看不到!赶紧喝呀!”沙沙作势要去再倒一杯。
“不用了。”白澍说。
“……”
“他不是来了么?你告诉我,现在他在哪儿。”
“……”
我看看沙沙。再看看白澍。
再度察觉到了之前那种尴尬的气氛。
“喵~嗷~”
角落里装作睡觉的铃铛唯恐天下不乱地叫了一声。
“演不下去了?”
白澍慢慢走到沙沙跟前,取走她手中的红酒**,“你对你老板还真是忠心耿耿,布下这么一个局来引我上钩。什么活死人,这边、那边,说的这么离奇,都是骗人的吧……”
哗啦——!
红酒**掉到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鲜红色的液体泼得满地都是。
然后我看见,从那鲜红的冒着泡的水渍里,竟浮现出了许多蠕动的小虫子。
有几条甚至爬到了沙沙脚边。
沙沙裹着浴巾站在那里,不避也不闪。
白澍说:“还有什么招数,统统使出来。”
话音刚落,沙沙就跑向大门!
白澍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臂膀,从背后绕了一圈,牢牢锁住她。
沙沙抬脚踢向白澍,白澍身子一侧,另一只手又牢牢钳制住了她的腿。
两人动手的功夫,沙沙身上的浴巾一松,大喇喇地滑到了腰间。
“啊啊啊啊——!”
尖叫的是我,把旁边的铃铛吓得一蹦三尺高。
白澍在背后钳制着沙沙,抬头,一脸诧异地看向我,“你叫什么?”
我望着春光乍泄却毫无羞意的女人,再看看她身后紧紧制住她的白澍,无地自容道:“她,她光了……”
“人家都没不好意思,你替她不好意思什么。”
“可是,可是——”书上说,女人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这个、这个是最基本的礼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