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在房间里闷闷地呆了一个上午,皎嫦来找她下棋她也只推说头晕。直到又吃过了午饭,才又带着碧尘去找羊忱。
准确的说,她是去找刘玲珑。这丫头能让人精神振作。
她已经不想现在就和羊忱商量回礼的事情了,这件事她还想再想想。等回家了再说。
她已经一上午也没看见玲珑人影了,连午饭也没看见。
——她想都不用想,刘玲珑能在哪里。
果然,羊忱的小跨院里刘玲珑的声音隔着房门就传了出来。
羊献容进去就看见羊忱和刘玲珑在屋子中央大眼瞪小眼;而稽绍则缩在角落里举着本书,自动屏蔽了自己。
她由不得心里一阵好笑。
稽绍也有今天!
果然还是玲珑威武!
在如何应付刘玲珑这件事情上。嵇绍也毫无章法。这点,倒是和润娥很像。
刘玲珑在质问着:“我明晚便要和你一起做东道。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做东道。”
羊忱板着脸:“刘玲珑!你也墨迹了一上午了!还有完没完?你也知道男女有别的吧?你可还知道你是刘章秀的妹妹不是我妹妹吧?若是做东,也应该是我和章秀一起做吧?你和我一起做东,别人会怎么想?”
刘玲珑咬着嘴唇,涨红着脸。
“这次郊游本就是你和我一起张罗的!你管别人怎么想干什么?——别人怎么想,便让他们想去。只要你同意就行!”
羊忱决绝地摇头。
“想也不要想。小时候你粘着我也罢了。可是你如今也不小了。你看看你。。。就活该被禁足。若不是章秀,我都不能让你跟着来。”
这话说的可重了。眼见得刘玲珑的脸色由红转白,激的眼眶子都红了。
嵇绍在那里掩着书,冲着羊献容咳嗽了一声。
他是想示意羊献容赶紧找找话题把这两人劝开。
可惜的是羊献容刚刚进来。
她心里存着事,人还有点懵。根本没看明白形势。
嵇绍张了张嘴,想要寻些话来,给刘玲珑找一个台阶。
人家到底是个小姑娘,羊忱的话说的也太狠了些!
可他实在低估了刘玲珑。
刘玲珑可不是容易被打倒的。只一个转儿,刘玲珑的眼睛就又亮了了起来。
“那我就和献容做东道。她是你妹妹,也就是我妹妹。这总行了吧?”她拉过了献容,挽住了她的胳膊,彷如拉住了盟友,瞪着羊忱到。
羊忱正有点后悔,自己的话的确说重了。
“嗨。。。”他挠挠头,实在是没法子了。“也罢也罢!那明天就让你俩做东道了!”
眼看要回去了,作为发起人,他本想着收个尾的!
刘玲珑露出来胜利的笑容。
于是羊献容一句话还没说,就变成了明晚告别晚宴的东道了。
“可是,可是我也没有钱啊。”
做东道可是需要银子的!
她急忙中想到这层,冲口而出。
嵇绍听了她这句话,也禁不住在边厢展颜一笑。
羊忱无奈地看向献容。“我给你出好了。连玲珑的那份,我都出了。我出钱,你们做东。如何?你们要多少银子?”
羊献容表示,要和玲珑盘算了一下。
她有一瞬间产生了从二哥身上弄点银子的念头。
羊忱在太学读书,手里的银子比她的多。
她自己有些私房银子。左不过是父亲、东院大伯母、外祖、大哥和姐姐等给她的压岁钱。
她年纪小,又是个不常出门的女孩子,一共能有几个银钱啊?!都在碧织那存着呢。大概只有个几十两吧?
这几十两,如今她另有用处。
她想好了。她要给豫章王送一件像样的礼物。
——那些人怎么能在背后那么议论他!
实在不行,就把当初的事情,告诉嵇绍好了。
嵇绍知道了肯定能帮着她的!
然而从哥哥身上弄银子的想法也太又卑鄙无耻了!她赶紧打消了这念头。
慎独,慎独!
羊忱想要补过,很慷慨地出了二两银子。刘玲珑比羊献容大,自然不肯让她自己出银子,软磨硬泡,从刘章秀那里又弄来二两。两人手里有了钱,打算着好好的做一回东道。郑重其事,托崔家的管事特地地赶车回了一趟洛阳,弄了好些的佳肴,又买了酒。
按照玲珑的说法,这是打算明晚上大醉一场了。
崔明衎却过来了嵇绍和羊忱这里。
他规规矩矩地和献容和玲珑见了礼。
他是来提议,是不是要回拜一下豫章王。
羊忱很不愿意去。毕竟那天是豫章王带着人来搜了他们家的,虽然豫章王没做什么,可是他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嵇绍想了想,却首肯了。
明衎的想法很周到,也很合情合理。
从这点看,崔家这位公子,的确比羊忱成熟。
嵇绍对于豫章王司马炽,并没有很深的了解。可是他曾在宫中任职,也知道这豫章王是个孤家寡人,母族势力低微。贾氏也多没把他当回事。只怕很多事情,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家贵为王爷,寻常也不和世家来往。现在不仅送来礼物,还亲来拜访。这是在主动示好。只怕一半的原因还在羊家那次事情上也未必。羊忱应该礼尚往来才是。
等明衎回头备礼去了,他仔细开导了一下羊忱。羊忱及冠之后,若不入仕途也罢了。若要入仕从政,必要学会有胸怀,有深沉,有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