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与楚人萌走出里屋,见时郎中面色不善,强压着心中不好的预感,就听时郎中道:“老夫人身体暂无大碍,只是刚刚我为老太爷号脉,隐约感觉老太爷血气上涌,偶有中风之兆。”
“郎中,那要怎么办?”管家问道。
时郎中道:“我先开几副药,老太爷能不能醒来,要看天意了。”
管家领着时郎中去开药,屋里只剩两位老人和楚人萌,楚人萌只觉深深地无力感,门外吵闹声愈演愈烈,楚人萌掀了帘子走到屋外,有几个小厮正在院里张望,楚人萌道:“这是怎么了?”
那小厮道:“大小姐,是要账的人冲了进来。”
楚人萌皱了眉头,“二爷呢?”
小厮道:“不知道二爷去了哪里。”
正说着,有小厮慌忙跑进院里,对着楚人萌说道:“大小姐,你快去看看,不好了,他们要砸东西。”
楚人萌道:“好好说,谁要砸东西?”那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喘成一台破风箱,“来要账的。”
“走,去前面看看。”
小厮领着楚人萌一路奔向前厅,此时前院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楚人萌远远看着,一群人站在前院指手画脚,吵吵闹闹,后面跟着的随从还拿了棍棒,这架势!
楚家的家丁都躲到一旁,不敢上前,楚人萌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什么人在楚府放肆,不知道这里是相国府么?”
本来正在吵闹的人群原是为了二爷而来,见楚府里走出这么一个胖丫头,正在好奇这人是谁?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这是楚府的嫡孙女,相府的千金。
有人道:“我们来找二爷,交出二爷。”
楚人萌道:“二爷不在府内,你们要找他可以去外面找找。”
立马就有人附和道,“二爷已经不敢露面了,欠我的银两什么时候偿回。”
楚人萌道:“你是谁?”那人道:“我是京都坊间掌柜的,二爷在我们这里欠下的银两可不只几千两。”
楚人萌一听坊间,知道这是一家赌坊,再看来要账的人里竟还有典型老鸨打扮的,心里暗骂这二爷害人不浅,如今楚家稍一失势,都涌了上来。
那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害怕,讽道:“黄毛丫头一个,岂能做了这楚府的主,让老太爷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们今天就宿在这里,不走了。”
说着,这一个个债主都坐在里地上,试图打起持久战,楚人萌悄悄问旁边的小厮,“二爷呢,他人呢?”
小厮道:“到处都找过了,可能一早听到了风声,躲出去了。”
楚人萌心想这混蛋,自己跑了,留下个烂摊子给我们,再看眼前这些债主一个个的,盘腿大坐,打算常驻了,吩咐旁边小厮,“去给这些老爷们拿些点心吃食茶水之类的。”
小厮没反应过来,“啊,小姐?”
楚人萌道:“去吧。”
小厮只好不情不愿远远跑开了,楚人萌道:“各位老爷,小女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各位了,各位可以尽情在这里等候。”
这帮人一看楚人萌要走,忙道:“劝你早点交出二爷。”
楚人萌冷笑,“我也不知道二爷去了哪里,况且二爷那么大个人,岂是我能左右行踪的。”
这帮人听了也有理,想着小丫头也没什么能耐,也没阻拦她,楚人萌探清了情况,知这些人不见到二爷是不会死心的,只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与众人周旋,爷爷的病情要紧。
回了后院,正与迎面走来的管家撞个满怀,管家道:“大小姐,老太爷醒了,快去瞧瞧。”
楚人萌喜不自胜,小跑着来到老太爷的房间,就见娘和三夫人还有三夫人的儿子立在一旁,这是楚人萌第一次见到这个弟弟,正在小声抽泣。
房间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女眷在围着老太爷抽泣,楚人萌上前,老太爷强打精神,问道:“外面那帮人走了么?”
楚人萌道:“爷爷,那伙人声称见不到二叔就不会走。”
楚老太爷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没想到我们楚家就这么散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萌萌,你让管家协助你,楚家的衣料铺子还有圣上赏赐的土地都盘出去吧,填补你二叔欠下的债,剩下的银两分与家里的老老少少,各自奔前程吧。”此话一出,女眷们更加伤感,哭成一片,楚人萌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哭泣,必须顶起重任,重重点点头,“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妥当。”
楚老太爷服了药,有些昏昏沉沉,不多时就睡了过去,女眷退了出来,几人站在门外,均是忧心忡忡,楚家唯一的男孙楚人灵拉着三夫人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道:“娘,我们会不会流落街头啊?”三夫人摸摸人灵的小脑袋,“不会的,有娘在就不会。”
人灵扑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管家没想到,楚家的败势竟然会在一夕之间,无精打采的立在一旁。
楚人萌道:“管家叔,你去放出消息,就说老太爷辞官回乡,京都的铺子和田地都要转让,看看有没有人接手。”
管家应了一声,就去忙乎去了,三夫人看向楚人萌,真的要卖么?
“不卖不行啊,不卖过不了眼前这个难关。”三夫人无言,良久默默的道:“我还有一些首饰,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拿去典当,补贴家用。”
楚人萌道:“三婶,还不到这个地步。”转头对娘说道,“二叔三叔眼下都躲了出去,二婶多半不会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