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秦浪,不多时,管家也回了消息,卖铺子的是位神秘人,不肯露面,给的价格也算公道,如果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交易,铺里原先的老人也可以继续留在铺子里。
楚人萌一听高兴的不能自己,一问铺子能卖多少钱,管家回了个数,楚人萌盘算着,算上土地的钱,可算是把二爷桶下的窟窿给填上了,稍微放松了一下。
铺子和土地的转卖还算顺利,原先这些土地都租给了附近种地的农夫,他们到不受影响,今后不必再向相国府交租金了,应楚人萌的要求,留下了几亩田地已备不时之需。
这一日,打发了这些要账的,填补了二爷的亏空,楚人萌命管家叫来了楚府的家仆和丫鬟,黑压压的站了一屋,各个都不说话,气氛颇为压抑。
楚人萌道:“各位,近日相府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皇上遣楚府离开京都,回到灵州乡下,即日就动身,老家不比京都,不需要这些人伺候,况且你们这里大部分都是京都城根下土生土长的,也难离故土,所以我和管家商量过了,每个人给你们发上一笔体己银子,足够你们在京都安家,你们拿上银子收拾东西,且回吧。”
楚人萌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起先只是一两人,逐渐蔓延整个房间,老管家泛红了眼眶,也在抹着眼泪,楚人萌虽和他们相处的不多,但此时见此情景,也不免伤感。
老管家道;“大小姐宅心仁厚,府内情况如此严峻,还为大家准备了丰厚的体己银两,你们在京都里也都是有家的,拿了银子做笔小本买卖,也是好事一桩,老太爷身体不好,不能亲自出来了,你们拿上银子各自去吧。”连管家都如此说,看来已成定局,有小厮走上前拜了一拜,拿了银子抹着眼泪走了,接下来三三五五,都如此这般,拿了银子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很快房间里只剩几人,楚人萌打量这几人见一人是赶车的车五,一人是看门的刘大哥,还有一个甚是机灵的小厮,楚人萌听别人唤他六子,楚人萌问道:“你们怎么不走啊。”
六子啜泣道:“老太爷待我恩重如山,要不是老太爷收留了我,六子早就冻死在了街上,老太爷去哪,我就去哪。”
楚人萌点点头,不再询问,说道:“眼下时日已不多,估计择日圣上就要下旨收回这宅子,我们早日整理行装,尽量轻便些,我和管家也去寻一处小宅,也可当做我们楚家今后在京都的落脚点,你们各自去忙吧。”
各人领了命,各自去忙了。楚人萌心思放空,这几日变故太多,她来不及细数伤感,要赶去母亲和三婶的院落,经过柳氏的院落,见几个没见过的小厮正在往外搬东西,管家呵斥道,“你们是哪一房的,如何能乱动。”那小厮鼻孔朝天,哼道:“我等奉了我家小姐之命,前来取她的物品,怎么,不行么?”
“小姐?”楚人萌想了半晌,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厮怕是将军府上柳氏的家丁,柳氏早就携了女回了娘家,应该是听说了楚府的变故,竟然遣了人来搬东西,楚府看门的都走了,连外人公然闯进都后知后觉。
管家还要怒怼几句,被楚人萌拦了,好生好色说道:“你们搬了东西就走吧,回去向夫人问安。”
那小厮道:“我们家小姐已经和你们府上二爷和离了,你们也知道了吧,以后楚家和柳家也没什么瓜葛了,问安也不必了吧。”
楚人萌和管家皆是一惊,他二人不知何时,竟已和离,想来柳氏怕受牵连,这是提早为自己做了打算。
楚人萌也不与这小厮纠缠,带着管家直直的走了过去,就听那小厮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想不到堂堂的相国府也有今天,呸。”
园中正值百花盛开,一片姹紫嫣红,为何落入楚人萌眼中竟是如此凄凉,有道是花无百日红,人无白日好,当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人人都来踩上一脚,她佯装无事,与管家直奔大夫人房中。大夫人已经收拾妥当,只有几个轻便的小包袱,大夫人的贴身婢女锦梳碧柳侍奉在左右,一见楚人萌与管家齐齐前来,忙奉了热茶,楚人萌只吃了一口,问道:“娘,你的行礼都收拾妥当了?”大夫人点点头,楚人萌看了一眼,“怎地如此之少。”
大夫人顾氏道:“现今不比从前,还是轻装上路的好,其余累赘的首饰我已叫锦梳碧柳典当了银两,也能补贴家用。”
楚人萌心中一酸,喃喃道:“委屈娘了。”顾氏慈爱的说道:“傻孩子,倒是委屈你了,要处理这么多事,前院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处理的好极了,我的女儿也能独当一面了,真好。”
楚人萌点点头,说道:“二叔和三叔至今未归,这要如何处置。”
大夫人道:“不用理会他们,我们且按计划就行。”
“三婶那里可收拾妥当?”
“放心,一切都收拾好了,就等处理完府里的事情,即可出发。”
大夫人道,“你忙了这么久,有吃过东西么?”
楚人萌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进食,竟然也不觉得饥饿,忙道:“娘不必担心,我不饿。”
母女二人又拉了一些家常,楚人萌这才从母亲房间里出来,管家道:“回乡的马车都已备好,即日就可以出发。”
楚人萌道:“今日是阴历十二,我们明日下午就出发。”
管家道:“这么急么?”
楚人萌:“以免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