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高慈懿好像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稍微地哽咽了下才有接着说道:“真的,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规矩如此繁多、对于皇家脸面和尊严如此看重的皇宫里,还有这样荒唐的事儿。”
安欣听在耳朵里的只有惊讶,却是没法切身体会到高慈懿亲眼所见时的那种震惊和颠覆之感,所以她也没有插嘴,只是轻轻地抚着高慈懿紧握的双手,算是聊表安慰,
高慈懿也是感觉到了那有些凉意的纤手带来的温柔,手上紧握的拳头松了松,翻过来把那一双冰凉轻攥在手心儿,让这双柔荑和她的主人一起感受到自己送去的关切和暖意,嘴上却没有停下来的继续道:“后来,我受封开府的时候,就连我三哥一起带出去了,再也没让他受过那些下人的横眉冷眼。我还总是盘算着什么时候去给我父王陈情,让他老人家开金口给我三哥一个名位,哪怕仅仅是个奉国中尉呢,也好过这样庶民布衣。只是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倒是父皇先走一步。”
安欣脑袋瓜转了转,接他话道:“就像你说的,‘好’这个定义得有比较才行,跟你三哥比起来,那你父皇对你也应该算作是‘好’的范畴了吧?”
高慈懿被她说的一怔,小半晌之后才微微的一笑,转头道:“这么说来也确实算是这样,你还真是会安慰人。”
安欣娥首很是得意的往上一扬,“不是么?”
兴许是这些话高慈懿也从来没有跟其他的人说过,这样对着安欣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心里淤积的郁气反而是宽舒了不少,
看到高慈懿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安欣转而又继续宽他道:“我觉得呀,比起你三哥,你可是幸运多了,至少你还有我、我哥、思意姐、影疏姐我们这些亲人,而你三哥,可能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但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啊,我觉得你倒是应该化悲愤为力量,好好的想想,该这么做一个好皇帝。”
高慈懿谈及此处的时候脸上轻声的笑了笑,但是安欣还是从他的哂然之下看出了一丝失落,
“可是,刚才听那两个士卒说,我父皇遗旨已经昭告天下,让我四哥继承皇位了。”
安欣听到这儿倒是很正色地盯着高慈懿,认真地道:“我哥从小到大答应我的事没有一件是做不到的,对你也会一样,我相信我哥,他说你能做皇帝,你就一定能!不过......”
安欣眼角的余光又瞟了瞟高慈懿,“不过听起来,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喜欢你这个四哥呀?谈及他你就完全没有说你三哥时候的那种亲切感了。”
高慈懿想了想,答她道:“其实......我对于他可能更多的是嫉妒吧,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有个婉儿妹妹,也是跟我是同胞兄妹,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了,她跟我就从来没有跟你哥之间有那种兄妹之情,反而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四哥关系十分的要好。”
“吃醋了呗?”
高慈懿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自嘲地笑了笑,“也罢,可能就是我没有你哥那种当哥哥的觉悟吧。”
“觉悟?哈哈,我还第一次听说当哥哥还要觉悟的,那我这做妹妹的是不是也要有觉悟啊?这么说来,那你那个婉儿妹妹,岂不是也很没有做妹妹的觉悟?”
有时候高慈懿真的觉得安欣就像是个善于诡辩的夫子,总是能够把矛盾轻易的指向别处,不过说实在的,跟她这一通聊下来,自己的心情却是像是雨后开窗一样,清亮了许多。
这一对儿小"qing ren"正在这儿你一句我一句聊着的时候,忽然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原来你在这儿啊。”
高慈懿和安欣回头一看,竟是林牧之,两人对于林牧之还是很熟悉的,听了他的话便站起身来搭声问道:“怎么了林将军,你是找我还是找欣儿?”
“找你,我找你有事,来来来!”
林牧之看起来很是神秘的一把把高慈懿拽了过去,似乎是有什么隐秘的话要说,故意避开安欣一样。
“兄弟,我听说你是会变戏法是吗?”
高慈懿以为林牧之找他是因为安逸找他,哪知道他突然问起这个,有些不明就里的点点头:“对啊,是会那么一点儿,林将军问这个......不会是让我给你变戏法儿看吧?”
他想到这儿,看了看林牧之脖颈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和脸上痞里痞气的腮胡,想着他像安欣一样双手托着精致的小脸儿趴在自己面前,脆声脆气的来一句:“我不管,你教我~”,没来由心底就是一阵恶寒。
林牧之看他这一脸变幻莫测的表情,赶忙解释道:“哎呦你想哪儿去了,是这样的,中军大帐那边伯爷把我们几个都聚过去了,谈论分配粮草准备撤离的问题。但是这陕地兵马的粮草距离我们这儿远了些,不过里面粮草确实相当可观,所以伯爷决定抓阄,谁抓中了画着红勾的纸,谁就带着兵马冒险去陕地的粮仓取粮。”
“这样也可以?”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