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本将便是北军副指挥使郑景云,诸位可还有什么不明之处?可以随本将一同去皇后娘娘面前,问个清楚。”
皇城脚下的人,即便是个校尉,对于皇家之事也都是有所耳闻的,谁还不知道面前这个郑景云就是皇后娘娘的亲戚,跟着他到延寿宫,有理也说不清了,
而且他又有兵符在手,这上层的角力,何必自己多管闲事?
想到这儿那校尉也就不再言语,低头应道:“是,将军,末将谨遵王命。”
眼前的这一切,被翊坤宫里出来的皇贵妃孙氏看了个清清楚楚,
只不过她就觉得有些不对经儿,倒不是因为听到皇后要见她,而是因为眼前这位自称是郑景云的将领。
郑景云刚刚入宫还是个小旗官儿的时候,孙氏是见过他的,毕竟是皇后的亲眷,所以只一面之缘朝她问了个安,就被她记在心里,
所以说这后宫的女人,能坐上高位的,哪个都是颇有手段、心细如针尖儿。
孙氏记得郑景云应该没有眼前这将军怎么健壮,应该是个瘦骨架子,怎么眼前这位.......
其实也不是说柳彪比郑景云健硕多少,主要是因为他那一身鳌龙宝铠在兰州穿的时候就是宽宽大大的不合身,搁这儿被他套上跟是一样的那种扣在身上的感觉,让皇贵妃孙氏远远一看,觉得好像是这将领本人很是健壮一样。
“郑将军,你可还认得本宫?”
孙氏踱着步子带着锁儿走到了殿门前,虽然身旁的南军已经在那校尉的带领下让出了一条道路,但是好像贵妃娘娘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在没有搞清楚这位“郑景云”来意之前,孙氏绝对不可能离开这既危险又安全的翊坤宫半步。
这一句倒是把柳彪问的一愣,看这样子皇贵妃娘娘好像并没有要跟他走的意思,
不对啊!他心里嘀咕着,之前竹清怡不是说都沟通好了吗?怎么这事儿到眼前了,皇贵妃还怯场了不成?
他肯定是没有想到唬住了南军,居然皇贵妃又跳出来发难,
只不过脑袋里虽然想不明白,娘娘的话还是得答,索性胡乱开口道:“是是,末将当然认得娘娘。”
“哦?”
孙氏抬了抬眼眸,有些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那......将军可否记得,何时见得本宫?”
柳彪心道这女人也太难缠了吧?搞到倒像他是新进门儿的姑爷一样,还得一遍遍的答上问题才让进门,何时见得,他哪知道郑景云何时见得孙贵妃?
这心里一着急,加上大正午的太阳头子挂在正当空,不仅把晨起的寒气都给尽数驱散了,还白送了柳彪一脑门子闷汗。
见到柳彪半天不搭话,那原本让到道旁的南军校尉不由得抬起头冲他看了看,右手下意识地摸在了腰间的精钢刀柄上。
“记得记得,是......去年的二月初八........就在......就在......”
听着柳彪这信口胡诌的话,孙氏的脸一点点的就低沉了下来,
一直列在两旁的南军校尉看到皇贵妃这个表情,也读出了她脸上的不信任,手里攥着的刀柄一寸寸的亮出了带着森然之意的刀芒,只等得一声令下,就准备暴起发难,将眼前这这帮子所为的“北军”格杀当场!
“就在竹清怡的府上!”
要不是隔着一张黝黑的面盔,柳彪都想用袖甲擦一擦脑门子上的汗好好犒赏一下自己的机智,
这可不是件小事儿,若是那孙贵妃真淡淡的来了一句:他不是郑景云,旁边本来就心有怨气的南军校尉肯定要拔刀动手了,
两拨交锋谁拿的下谁那都是小问题,你柳彪带着北军擅闯翊坤宫、假传雍王旨意、私自接触皇贵妃,这才是大问题,搞不好柳彪命都得撂在这儿,所以柳彪才急的一头白毛汗。
不过这着急倒是好事儿了,所谓急中生智嘛!
听到柳彪的这句话,孙氏才缓了缓脸上低沉的表情,身后的锁儿也是嘴角轻轻的一挑,听出了话中之意。
孙氏轻轻笑了笑,应道:“哦~原来是郑家小子,好,本宫这边跟你前去。”
这倒弄的那南军校尉一脑门子包,怎么跟对暗号似的,一来二去的就算认出来了?
皇贵妃如此说,他也不好讲什么,只得又把刀芒按回到刀鞘,静静的侍立在了一旁。
“众将士听令!”
“有!”
“护送皇贵妃!”
“是!”
随着柳彪的这一声令下,殿门外面早已经准备好的轿撵就抬了过来,跑过来几个小太监把轿帘一撩,恭恭敬敬的搀扶着皇贵妃踏上了轿子,
然后柳彪打着胯下的马驹一马当先,带着这一众北军兵士,在那南军校尉的注目下,缓缓而去。
看着柳彪这一行人带着皇贵妃离去之后,那南军校尉终究心里还是泛着嘀咕,转过头朝着身旁的一名兵士吩咐道:“去,你现在就去宫里面将军那儿把这事儿说一下,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是!”
紧跟着那军士也跨上骏马,一骑绝尘朝着柳彪他们相反的方向而去......
/book_88758/26370042.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