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感性上来说,竹清怡自己都恨不得化作那柄利剑狠狠地插进那大汉的心脏,但是从理性上来说,她觉得安逸有些鲁莽了。
“谢谢,可是你......没必要杀他的,如果你杀了他,那就别在这儿留下活口。”
安逸走回到马前的时候,竹清怡淡淡的声音送入了他的耳朵,
“我没有杀人。”
安逸一手拽着马缰,一脚踩住马镫翻身而上,“我只是把一只恶鬼,送回地府而已。”
竹清怡怔怔地看着安逸,美眸之中尽是眼波流转。
“你这伤势还能乘马吗?”他看着竹清怡虚弱的样子,开口问道,
竹清怡轻轻的点了点臻首,“我想可以”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松开了弟弟竹继云搀扶着自己的手臂,然后艰难地抬起腿踩在安逸的马镫上,另一只手奋力的抓住缰绳,打算就如同父亲教她的那样一翻而上。
但是却不知道脚上刚一用力,皓腕上那几处血红的伤口却像是被撕裂开来一样,引起一阵阵剧痛传遍全身,原本牢牢抓在马缰上的双手却似失力一般陡然松开!
“姐姐小心!”
从竹清怡点头上马的那一刻,安逸就看出来这要强的姑娘是在逞能了,连站都站不稳,何谈上马?
早已经准备好的安逸还没等竹继云焦急的话音完全落下,就已经先把身子一躬,坚实的手臂一把揽在了竹清怡的后腰,止住了她下落的身躯,然后用力地往马背上一搂,就把轻盈如燕的竹清怡稳稳的扶在了马背上。
“原来我还以为只有柳思意一个好这般逞能,没想到还得加上你一个竹清怡。”
竹清怡深吸了两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安逸那张皮笑肉不笑的面庞,问道:“柳思意是谁?是伯爷那个倾城而娶的小夫人吗?”
“姑娘知道的可真多,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德王身上,也省的让竹老大人时时为你担心。”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儿?”
安逸看着脸前的姑娘淡淡一笑:“那姑娘又怎么知道我的事儿?”
提起高慈勋,竹清怡脸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好颜色,她把自己的身躯往前趴了趴,双手环抱住马脖,没有再搭安逸的话。
“全军回撤!与孙将军汇合!”
前军将官重新把骑兵收拢起来,找过几辆小板车推着营帐里救下来的女子,朝着来时的方向准备缓缓而去。
“站住!”
然而
来的时候容易,回去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这一声春雷一样瓮声瓮气的熟悉声音,安逸不用看清人脸就知道是那小赵王郭木尔来了。
“列阵迎敌!”
前军将官也是认得这使得两把大锤那日在太原城下十足是耀武扬威了一番的郭木尔的,看着远处带起阵阵扬尘的龙骧骑越来越近,赶忙下令战备迎敌!
“辽人的马快,放下我,你带着我弟弟和这些骑兵走吧!”
马前的竹清怡盯着远处的呼啸而来的辽骑,她知道夏军骑兵和辽人的骑兵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所以很是担忧的对安逸说着,然后一手撑起身躯就要翻身从马上下去。
安逸眼神一样盯着原来越紧围上来的郭木尔,眼疾手快一把按在了竹清怡的肩膀上,
“坐好!这丢下女人落荒而逃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了,我安逸可丢不起这个人。”
“现在你还管这些!”
“你以为放下你我们就能走得掉吗?郭木尔的龙骧骑是辽军中的精锐,别说这千余人马了,就是上万人在这儿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说的倒是实话,本来就是绿营的骑兵,只要郭木尔执意要留,他们哪个都走不脱。
“那怎么办?难道在这儿等死吗?”竹清怡转过头来急声问安逸道,
“放心吧。”
安逸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宽慰她道:“就算是他姐姐来,一样拦不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