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说!”
“团练使请讲!”
这裴阵风本身是个把总,朝他这一拱手,倒搞得安逸像是成都守备将官一样,绿营听团练指挥,恐怕在大夏朝也是头一遭。
不过现在安逸哪还顾得这些,赶忙说道:“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姜兄你把先锋营这一百多骑兵交还给裴把总,然后裴把总你带着这些人,配合着江把总,两面夹击五谷教的防线,直到撕开一个足够大的口子让他们下山为止!”
“好!”
“姜兄,你的任务就一个,就是那个叫.....叫......哦对!冯刈,缠住那个冯刈,目前我们仨也就你能和他过过招,最好逼的他远离南坡的防线,你们俩找个清净的地方正经儿过招!你记好,一定不能让他有空参与五谷教的任何指挥!”
“是!”
“至于我嘛,我现在去把剩下的十四颗火雷都收回来,送他们一份大礼!”
安逸黢黑的脸上挂着一丝狡黠,一排龇出来的牙齿在脸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白净。
“都明白了吧?”
“明白!”
“分头行动!”
看着姜尚和裴阵风二人带着骑兵继续向狐岭方向冲去,安逸一个人拿着一个麻布口袋,遁入夜色中。
“九个!”
“十个!”
安逸一只手拿着金铭尹画得那张图纸,一只手提着那个已经重新装满了火雷的袋子,
“合着又把刚刚的路反着走了一遍。”他自嘲的低声说道,
嘴上说着,手上可没闲着,
“十三个!”
“十四个!”
“够数了!”
安逸直起身重重的出了一口气,将这麻布袋子攥在手里,灵巧的转了个圈,把那袋口封紧,然后朝着腰间摸去,
“糟了!”
他心道一声不妙,刚才和姜尚他们说话时,腰间的这个火折子好像是掉在原地了!
安逸用手掌拍了一下脑门,暗叫坏事了!
他抬起头看向狐岭的方向时,发现裴阵风带着先锋营已经加入了战团,再一看手里这图纸,距离刚才的地方,不经意间已经走出了七八个营帐那么远,根本容不得他再往回跑去找火折子了,
这可怎么办!
正待他着急上火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
小帐篷!
眼前的这小帐篷不是别的,正是他假扮重骑兵入营时,那俩拦住他们后来却又被吓得尿了裤子的哨兵的帐篷,
看着里面火光莹莹,人影晃动,安逸抽出腰间这柄佩剑,慢慢的靠了上去,决定问里面的这两人“借个火”!
“三....三哥!咱们就在这里面躲着能行吗?”
“咋不行?我们是哨兵,负责放哨的!这山上的官军都攻下来了,还要我们放什么哨?他们自己用眼睛看不就完事儿了!”
那二狗子看起来还是十分的不放心,稚嫩的脸上写满了胆怯,颤声问老三道:“三哥,你说这官军这么就突然下山了呢?别是跟咱们放进营里的那一队重骑兵有关吧?我们这样会不会.....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啪!”
老三抬起手,一把掌稳稳的抽在二狗子的后脑勺上,不耐烦的嗔他道:“咋?你他娘的整这满嘴顺口溜,是想考秀才啊?这重骑兵的是教主的人马,跟这山上的官军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再说了......”
之所以老三没有“再说了”下去,是因为忽然撩开门帘的安逸,已经把佩剑顶到他的胸前了。
身后本来就吓得够呛的二狗子,这下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哥饶命啊大哥!刚才我是有口无心随便说说的,大哥您别往心里去啊!”
他还道是刚才自己的失言,惹恼了这位重骑兵大哥。
老三则用眼睛小心翼翼的撇着身前的这柄青锋,生怕一个错误的眼神也能让这寒光刺入自己的胸膛,
“是是是大哥,那个....那个娃儿口无遮拦,您是教主的人......可千万别跟我们这些人一般见识。”
安逸看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识破的他的身份,心中窃喜,遂他收起了佩剑,故作不悦道:“你们两个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没看到前面在打仗么?是不是想让我告诉堂主,拿你们点天灯!”
两个人吓得更是都若筛糠,连声求饶道:“不敢啊我们不敢,您千万别告诉堂主大人,不然我们都活不了啊,我们哥俩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那老三手脚并用的慌忙爬起身,拉着身边的二狗子,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营长外。
安逸看着这两个可怜虫,不禁笑出了声,
然后他蹲下身来,从营中那一小堆篝火里,挑了一根看起来烧的正旺的木柴,嘴角挑过一丝诡笑,一手拎着满是火雷的麻布口袋,一手捏着那木杆儿头还着着火的柴火,用脚踢开营帐的门帘,快步朝着南坡正拼杀的如火如荼的阵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