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达不予追究,挥手让他们走了。
祝愿看危险解除,从藏身处出来,不理解地问:“你为什么放他们走,不应该抓起来审问清楚,到底谁指使他们来劫我们船的。”
桑达瞥她,眼神充满鄙视,“你出来真够及时的,继续躲着呀,贪生怕死的家伙没资格和我们并肩战斗,回家找你妈喝奶去吧,怂货!”
其他人哄堂大笑,“桑达你跟一个女娃子计较啥,你没见子弹射过来时她腿都吓软了吗?”
祝愿面不改色,任他们嘲笑。
桑达对她的厌恶溢于言表,“不该你管的事不要问,话说你怎么有脸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老板就不该替你挨那一枪子儿!”
祝愿想起背后的那声提醒,诧异道:“极总中枪了?”
桑达冷声道:“你去看不就知道了。”
祝愿忐忑地站在船舱外,轻轻敲门,没人应声,难道伤很严重?加大力道再敲。
“进来”,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一些。
祝愿推门进去,船舱内弥漫着一股清苦的药味,p.n坐在光线暗淡处,正在挽起右臂被血迹染红的衣袖。
看p.n的右臂还能活动,祝愿推测他受伤的部位应该没中弹,她走近问:“伤不要紧吧?”
桌上放着急救箱,p.n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清理伤口,闻言,淡淡道:“擦伤,没大碍。”
祝愿多少有点愧疚,难得用正经的态度,郑重其事道歉,“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
p.n唇边泛起一丝嘲讽,“你死了,身上的秘密会跟着你一同埋葬,没揭晓谜底前,你最好活着。”
祝愿笑笑,“即使如此,我还是应该向你道谢,谢谢你冒险示警。”
p.n扯扯嘴角,不置可否。他从急救箱取出外科手术无针线缝合贴布,准备用绷带合拢撕裂的伤口。
祝愿看他单手操作,稍微有些不便,说:“我帮你。”
她拿起一瓶碘酊,冲洗双手消毒,观察他右臂的伤口,撕裂伤,所幸骨骼没事,皮下组织也没大面积暴露,目测深度不超过6毫米,她随口安慰,“你不用紧张,我学过急救的。”
p.n笑笑,“我看紧张的是你,你的手在抖。”
祝愿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她将皮肤闭合器两端的胶带贴在伤口两侧,拉住两边的锁条使伤口合紧,接着依次将长约10公分的伤口用同样的方法拉紧贴合,最后敷料防止外界污染。
“没弄痛你吧?”,整个过程,她尽量放轻动作,但合拢伤口时还是手重了,虽然p.n眉毛都没动一下,不代表他没感觉。
p.n瞥她一眼,嘴角倾了倾,没说话,然后低头为自己打破伤风针,动作娴熟。
祝愿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同情,还是物伤其类,这些年他在金三角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到底经历多少次危险,受多少次伤,才能久病成医,难以想象她呆在这鬼地方五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p.n抬头,与j目光碰撞,互相都从对方眼神中发现了区别于往日的东西,未及掩饰,袒露了些微情绪,试图将彼此看透。
片刻后,他嘴角扬起,心情莫名好上几分,“你不假装时看上去没那么讨嫌。”
祝愿大言不惭,“我一直很real,倒是极总你让人看不清呐。”
p.n站起来,瘦削高挑的身影挟着隐隐的威压向祝愿逼近一步,“老实呆在你的休息室,如果再找死,麻烦死远一点,不要愚蠢地暴露自己,成为狙击手的目标,拖累别人。”
祝愿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好像才讲过我活着这件事对你很重要,怎么,变卦了,咒我去死?”
p.n继续逼近,祝愿退无可退,后背抵在门上。p.n垂头凝视她,吊起一侧嘴角,笑得邪里邪气,耳语道:“我不喜欢猜谜,所以希望你活着说出谜底,但你执意找死,我也只能成全你。”
两人的距离近一步可接吻,退一步可跳探戈,情人间的亲密姿势,对于非敌非友的他们而言,面对面如此近实在危险,一击毙命的招式很多,对方有异动的话,到底用哪招放倒他?
祝愿起了坏心眼儿,她踮脚靠近p.n,贴着他的耳朵说:“咱们这趟纯粹是当活靶子,路途有多险恶我心里有数,你就别一遍遍提点我了,显得你多紧张我似的。”
手落在他胸部的膻中穴轻轻抚了抚,“我不是软脚虾,充分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极总你会不会太小看我了。”
p.n推开她那只别有用心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从内口袋取出两针吗啡注射液,“收好,万一不幸用到,可以多撑会儿说临终遗言。”
祝愿没拒绝,大方笑纳,“没什么好忌讳的,假如不幸被你言中——使用强效镇痛剂至少不会死得太痛苦,放心,真要那么倒霉的话,挂掉前我会揭晓谜底。”
两人对视,眼神都带上点决然,没有完美的计划,而结局难以预料,这一场牌,他们押上命来赌,赢者通吃,输则全亏。
p.n短促地笑了声,“我曾经提醒你趁早抽身,你不听,现在想退出已经来不及了,除了继续下注,你没第二种选择。”
“我选你了呀”,祝愿挑挑眉,“牌局暂时对我们不利,没关系,我们攻下这一关,拿ace吧。”
p.n轻哂,“盲目乐观”,他伸手解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