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是万灵中最现实的种族。
有人说,人的活动准则实际是来源于想象。
有些人看来,这两个说法并不矛盾。他们认为,大到宗派世家,小到个人散修,最现实的依托,一定是存在于幻想中。
譬如,强大如祖洲八大世家,公认的是不可能强过“十最”宗派。然而,即便是“十最”宗派,从来没有表现出天下第一的骄傲与自满,反而是内部的奋发图强,更胜于比自身弱的势力。
若说他们的最强敌对势力,来自于鸿蒙界,极有可能通过数代人的作为,或是某个偶然机遇,消除生存隐患。可是,那怕是正邪不两立的两大阵营,斗了数万年,互有胜负,互为存在。
道理很简单,在每一个强大的势力内部,有一个共同的认识,一旦当前的强敌消失,一定会出现一个更强大的敌人。而这个敌人只能是存在于幻想中、假设中。从而有了根本上的不确定性。从而决定了鸿蒙界中“势力平衡”的默契。
由这种最顶层的“平衡默契”,逐层向下潜移默化,从而形成了一种“平衡”来自于自然的假象。具体到某一派一家,乃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具体到个人,则成了贵者恒贵,贱者恒贱。
又如,一个人从被元始剑宗选中开始,能否成为各脉的认领弟子,是一个最为明显的分水岭。只有成为认领弟子,才有机会鱼跃龙门,成为亲传弟子,从而成为人上人。可要是没有呢?最好的下场,无非是突破至真元境,在灵霄峰上多待几年。到了一定的年龄段,仍然难逃被宗门遣下山的命运。
可以预见,从分水岭开始的那刻起,最庞大的那群人,内心多半是渐渐放弃。唯一能支撑他们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成了来自于代代相传的修道机缘——那种不可琢磨的虚幻传说,万一有一天,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呢?
只不过,现实会给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们随时清醒过来。让他们清醒的认识到,从分水岭开始,他们的距离不仅没有与那波人缩小,反而在无限拉大。
要想改变这种局面,首要是公平,公平中最重要的是资源的合理分配。只有让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前面的道路才不会被堵死。否则,若是原本在边缘的人,不小心得到一样天地珍宝,还得供奉其他人,那他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相比较,敢于去打破成规的人,若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擎天魄力,亦只能是望洋兴叹,屈服于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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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鹤轩是不是回来了?”
南宫荣轩病怏怏的坐起身,双眼呆滞的盯着了一会帐幕。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起身下床。慢慢的走到桌子前,轻轻的拿起茶杯,喝茶的时候,双眼看向窗外,眼中精光四射。窗外的黄昏之景,顿若失色。
“荣轩,你的病情刚刚好转,千万别操心其它事。免得累坏了身子。”灵珠真人正细心熬药,见爱子下床时,爱惜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幸福,稍顿后,续道:“无炎传来话说,鹤轩是昨天晚上回山的。”
“无炎今天还没传信过来?”南宫荣轩深深的喝了口茶,缓缓转身,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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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呢!”灵珠真人随口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必,鹤轩今天有很多事要打理,无炎暂时顶替你,一时脱不开身,也是正常。”
“不出一月,黄庭、灵霄二峰定是皆归鹤轩执掌。宗门上下,定会变得的生机勃勃,充满朝气。人人有了明确的奋斗目标。”
南宫荣轩慢慢坐在椅子上,轻轻叹息了一声,继续喝茶。话题的突然转变,灵珠真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认真的注视着儿子。她突然发现,儿子的病好像突然好了似的,而儿子的话似乎更有深意。
“荣轩,怎么突然说到这里了?”
“公平,只有公平竞争的环境,才能令一个死气沉沉的宗门重焕生机。”南宫荣轩平静的说道,“我曾明里暗里的告诫大师兄,别与萧衍勾心斗角,互相挖墙角使绊。尽量给所有人一个宽松平和的生长空间。可他二人,为了一己私利,近乎将两脉的争斗摆到了明面上。更是将黄庭峰搞的一团糟。”
“这事也怪我爹。孰不知,最终害了的人是我。”南宫荣轩忽有了些莫名的生气。
“自开派祖师元始仙尊仙逝后,十二脉之间的争斗从没有停歇过。纵使是远岳师兄、璞瑜师兄,在他们初露锋芒的时候,还不是争的你死我活。”灵珠真人无奈的说道,“秦昊在黄庭峰的表现,尽管没有出彩的地方,却也算是中规中矩。你身为师弟,岂能胡乱指责大师兄。”
“错!”南宫荣轩抬头看向娘亲,眼中拥有无尽的坚毅,摇头道:“娘,你只看到了过往的争斗,却没看到为何争斗。”
“哦!”灵珠真人放下手中的扇子,开始认真起来,道:“为何?这里只有我们母子,只管说出来。让娘见识下我儿的眼光。”
“娘,你疏忽了一个根本问题——人的能力。”南宫荣轩认真道,“过往,十二脉能并存,源于各脉的最顶尖人才,在个人能力方面没有根本性的差异。加之各脉祖师打下的坚实基础,一切自然是萧规曹随。简而言之,远岳与璞瑜两位师伯,亦没有跳出这个圈子。
但是,鹤轩不同。那怕是现在的鹤轩,能使远岳、璞瑜两位师伯忌惮与防范,又岂能是萧衍、秦昊二人所能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