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缓步走近了徐湛,徐湛这才看清,是关穅的十三太保。
徐湛苦笑了一下,他终于体味到了“年关”的意思:“十三爷,今年的帐非得在今年算吗?”
荣十三冲他拱了拱手:“让徐大人受惊了,这遭不是请你,是请车上的人跟我们走一趟。”
徐湛心里咯噔一声,强作冷静道:“车上?车上只有年幼小弟,不知身犯何罪惊动了十三爷。”
“徐大人,你实在没有必要跟我装,人是关佥事请来的,我自然事先知会了她。”荣十三压低了声音:“大人不用紧张,只请沈太医去瞧个病而已,午时之前一定送回。”
徐湛侧了半个身子挡住车驾,大有想动沈先生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之意,他摇着头说:“沈先生是我请来的。十日之期已到,我必须信守承诺送他回去,一日都不能耽搁。”
“好吧,那我只好……”荣十三做无奈状招呼他的人上前,侍从们紧紧围住马车,却皆被对方气势吓得胆颤,拔刀反抗更是不可能的。
只听仓啷一声,众人反应过来时,徐湛手中的剑已经夹在了荣十三的脖子上。
十三太保被一个文弱书生挟持?这在嚣张跋扈几十年的千从卫眼里可算的上奇耻大辱,他们纷纷拔出乌云豹,六柄极似倭刀的长刀在惨白的日光下格外寒冷刺目。
徐湛朝后方喊了一声:“郭莘,带先生下车。”
郭莘扶老携幼以最快的速度躲进林府后门。天子脚下,千从卫没有正规手续自然不敢擅闯二品大员的府邸。
荣十三笑了,笑的喘不上气来:“徐大人,你幼稚不幼稚?”
“谢了,十三爷。”徐湛放下手中的剑,以荣十三的速度哪里容得下他拔剑。
“我回去请关佥事来。”荣十三挥手拦住了六柄想将徐湛剁成肉泥的乌云豹:“看你还挺讲信义,但愿也懂得审时度势。”
徐湛拱了拱手,示意好走不送。
“对了,”荣十三又转回身来,“友情提示,动静闹大了,对你林家对沈先生没有任何好处,另外请转告沈先生,大医医国。”
荣十三带人走远了,徐湛才面色阴沉的回到院子里。下人们正探头探脑的交头接耳,何郎闻讯从前面赶来,斥散了他们。
何郎诧异的问徐湛:“都在说什么千从卫,怎么回事?”
徐湛耸了耸肩,他哪知道怎么回事。
面对神色淡然的沈先生,徐湛单刀直入的问:“他们让你给什么人瞧病?”
沈先生正赏玩一只贡梅的瓶子,慢条斯理的说:“你猜。”
徐湛睨着眼睛沉吟一会,总结出以下三点:“是宫里的人,是地位尊贵的人,是你的老病人。”
“全中,”沈先生点点头,“我徒儿就是聪明。”
徐湛气咻咻的坐在一边:“说了跟没说一样,宫中贵人里一半是你的老病人!”
沈迈无辜脸:“我可什么都没说。”
徐湛被噎了一下,转而幸灾乐祸的说:“这下走不了了,乖乖留在京城过年吧。”
话音刚落,便听见管家何明敲门说:“三少爷,大爷起了,叫你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