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里已经没有人了,保安胡叔给我开门时吓了一跳,我对他活见鬼的表情浅笑一下,慢慢走了进去。刚抬脚胡叔拉住我问我怎么了,我说淋雨了身体不舒服,他“哦”了一声让我回屋休息。
我爬到七楼回到自己房间,倒床上就睡了。我梦到了小时候,记得上小学时我成绩不好,老爸总爱打我。那会儿爷爷护着我,还经常去学校看我。爷爷晚年仿佛厌倦了看病似的,尤其是老爸接收后他很少来诊所里了。他闲着没事做起了小生意——卖雪糕,那会儿没有冰箱也没有电动车,他就骑着自行车后面放个白色的泡沫箱,里面和上面都用厚厚的棉被裹着,里面装了很多雪糕。
那时候大家都穷,小孩子吃的最多的是一毛钱一块的雪糕,偶尔吃两毛钱一块的就奢侈的不得了。但我吃的都是五毛钱一个的大头雪糕,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巧克力,里面是浓浓的奶油,好吃的不得了。每次我都是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大头雪糕舔舐干净,爷爷看我吃的香甜也开心的不得了。两道白眉笑得挤在了一起,其实爷爷长得很聪慧,举手投足很有仙风道骨,卖雪糕倒是有点滑稽。
爷爷的生意比别人好,应该是他的身份加气质吧。小孩子买两块雪糕他会送一块雪糕,所以小孩子们都乐意去他那里买。爷爷的手掌很好看,虽然老了却很硬实石,骨骼修长骨结分明,丝毫没有别人那种树皮般的质感。
我正得意洋洋吃着雪糕呢,爷爷就用他那苍劲的大手狠狠的打在我的脸上,扇了个措手不及,大头雪糕被狠狠的甩在了地上,我蹲在地上嗡嗡哭了起来。直到哭醒了。
眼前黑蒙蒙的一片,我摸索到手机划开看看,没反应,可能没电了吧。外面又下雨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显得有点清冷。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条干枯的小鱼儿,急切渴望雨水的滋润。我翻身下床准备出去,身体却酸疼的可怕,几乎不能动,一动就疼,疼的同时连带着脑子也疼。我觉得再动几下脑汁就能溢出来,我忍着疼痛在心里数着数,希望这折磨人的滋味赶紧过去,数着数着果真不疼了。
然后我就被一阵警笛声惊醒了,猛的坐了起来。我最怕警笛了,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受着“再不听话就让警察叔叔把你抓走”的殷切教导长大的。我更是把这句话当成一个硕大的警钟放在脑子里的。
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身体不怎么疼了,就是胃里难受得不行,空荡荡的,想吃又不想吃。我下床将手机充上电,又打开电茶壶烧壶开水,水烧开后我在屋子里找了一包方便面泡来吃。还没吃呢光闻味道就恶心的不行,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还是扒了几口,吃进去的时候被口腔里的腥臊味儿刺激的立马吐了出来。这饭是不能再吃了,我将泡面尽数倒进垃圾桶里,又将垃圾桶放在外面。我把房门打开散散味儿,等到味儿散的差不多时才进屋睡觉。
我打开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接着蹦出来两条未接电话,一个是张望打来的,一个是周经理打来的。我在国庆期间接了一个发传单的兼职,每天50,工资日结,这个周经理是这个兼职的联系人。还有一条陌生短信,“你什么时候走的,回我微信。”
自从在上个公司离职后我连微信都换了,自然看不到之前的人的联系方式。我按照这条短信后的微信号加了过去。这个点没法联系任何人,我又不喜欢在夜里玩手机,总觉得刺眼的灯光照的我马上就能失明一样。
我在衣柜里巴拉了一会儿翻出一本书——毛姆的《面纱》,我靠着床头看了起来。
看到沃尔特失去的那一刻我不禁潸然泪下,就连我这样的男人都爱上了这个男人,凯特却始终没爱上他。而他口中那句“死的却是狗。”更让人无由来的悲痛。
我看得眼睛生痛,觉得自己和沃尔特无异。总是走不出自己创造的执拗空间,最后把自己逼到了绝境。最无奈的是我们都知道,却都改变不了。要怪只能怪自己生而为人,既然是人就有这个群体共有的弱性,我们好像谁都逃脱不掉。
等我再醒来时已经清晨6点了,天气还是湿蒙蒙的,整个屋里都浸淫着一股黏湿味儿。我拨打了周经理的电话,为昨天没去工作向他道歉,他说天气不好,发传单的兼职取消了,等有别的兼职再通知我。
我又拨打了张望的电话,他问我在哪呢,我说在园里呢。他抱怨本来打算去xx山旅游呢,天气不好就没去成。不仅没去成还要在公司加班,还没有加班费。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说等下班过来找我玩,一起去吃火锅。我笑着答应了。
打开微信时有提示“我已添加了朱紫梅,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我问她什么时候等给锦城发工资,那边一直没有回应。过来一会儿我将拍的□□发过去一张,那边立即就回复了。她怒气冲冲的质问我什么时候拍的,我又发过去一张□□。那边将我全家问候了一遍,我又发过去一张□□,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道等国庆结束就发。我回复道不要食言。
之后我起床洗漱完后下楼准备吃早点,跟昨天一样,吃了一口就吐了,嘴里总有一股腥臊味儿,怎么都除不掉。我买来口香糖一天到晚不停的嚼,可是吃饭时还是闻闻都吐,闻什么都是腥臊味儿。甚至觉得空气都是一股腥臊味儿。
我回到屋里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等着张望下班来找我。
在睡着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