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觉得睡眠是最好的恢复方法。而且可以帮她避开繁杂的人事。
这让顾行钧和向军担心不已,以为她伤势恶化了,直接找到她的主治医生问询。
好在王瑜和医生打过招呼,老外医生用英语官方地回答病人需要更多休息,心里却在暗暗猜测哪一位才是那少女的男友,还是都是追求者。
顾行钧和向军有些失落,但知晓轻重。顾行钧去买了两束比昨天更大的花交给护士。向军在瑾玉病房门前徘徊了一会,才泱泱离去。
黄昏时分,还真来一位算是亲人的人。他神色疲惫,是特意从美国坐飞机赶来的。王瑜直接医院大门迎接。她心疼他的奔波,说:“远弟,叫你别来。你怎么又来了?”
表弟嘴硬心软,总说不再管傅瑾玉这种顽劣的学生。可钢琴比赛期间他明明要提前去纽约做音乐剧前期布置,还游说老布朗和几位名校教授来看比赛。现在听说她受了重伤,又坐了10小时左右的飞机从纽约飞来米兰。
白远在米兰观看完傅瑾玉和其他学生的第二场钢琴比赛,觉得他们都表现出色,就安心飞回美国继续工作。谁料到昨天下午就接到傅家的电话。他们以为他还在米兰,打不通王瑜电话,就问他傅瑾玉的手术情况。
等王瑜回电话和白远说明了大致情形,白远整个人是懵的。他立即放下工作,订了最早的机票飞回米兰。
以前的傅瑾玉所作所为让白远寒了心,以为她变成她生母那般歪心肠。当知道她为了救弟弟和顾行钧受了重伤,又觉得自己过去太过武断了。
不知感恩又喜好名利的学生,是身为老师的白远最排斥的类型。但听闻傅瑾玉在大难来临前竟能舍己为人,让白远大吃一惊,又感到动容并钦佩。
白远觉得这学生良心未泯,过去教导她的功夫也不算白费。因此,他想赶到学生的身边。即便她日后不能再弹琴,他哪怕要费再多心思,也不会对她撒手不管。
王瑜知道瑾玉正在睡觉,索性在这时带白远过去看她。一来怕瑾玉看见白远觉得尴尬,二来是知道自家表弟看过才会放心。
白远进来病房,首先被那两座一人高的花架给晃花了眼。王瑜无奈解释:“那位顾行钧送的。这男孩从车祸起就一直待在医院,不肯离开。看小乙躺着无聊,又不看手机和电视。就每天送花给她解闷。”
白远有些奇怪,顾行钧给他感觉行止有度,不像是会送这种夸张事物的人。他是被车祸的事给吓坏了吧,白远暗自猜测。
很快白远的目光转向了病床上的傅瑾玉。上次见面她还活蹦乱跳,现在却死气沉沉地躺着。白远毕竟对她有几分师生情谊,得知她救人后又恢复了几分。见她这模样,心里颇为伤感。
他曾经一度极厌恶傅瑾玉,甚至生气她不该有这长相。所以一听说她出车祸的消息,他就坐立不安,以为自己的抱怨生效了,让她毁了容。那时他才惊觉,她的长相毕竟也是那人来过这世间的证明。
然而,当得知傅瑾玉是左手废了,白远又觉得对她而言还不如毁容。她纵然千般不好,对钢琴的专注比旁人多的多。以过去的了解,若她若能够选择,定会要钢琴不要容貌。
在飞机上,白远忍不住反复想起第二场令人惊艳的表演,更是担忧傅瑾玉的心理承受力。
他看着她的演奏水平从险些沦为平庸到众人瞩目。现在却又从高处跌落到谷底,还再无翻身可能。这结果成年人都受不住,何况她还是个不懂事又任性的小姑娘。
若是那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会笑着安抚大家,并积极配合治疗。此刻,白远真心希望傅瑾玉不要白长了她姑姑一张脸,也能有她姑姑的坚韧乐观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