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赵志强回家骑上摩托车,心急火燎地奔向镇上的邮电局。
推开邮电局的局长办公室,局长刘志正埋头在一堆长长的电话清单里。看到赵志强进屋,刘志忙朝着他招了招手。
“赵主任,快点过来帮帮我,我看得头都大了,”刘志呵呵一笑,“你过来帮我把户山中学和教委办两部外线电话的业务和工作电话找出来,或者你相熟的电话号码都找出来,那剩下的就是咱们调查的重点对象,我估计这次肯定能让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
赵志强一面向刘志道谢,一面也不怠慢,拿起电话清单仔细地筛选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赵志强已经把户山中学和户山镇教委办两部程控电话一个月内的拨入和拨出电话进行了梳理。划掉了刘志所说的工作和业务电话,以及赵志强相熟的私人电话,也就只剩下了几十个陌生的号码。
刘志拿过厚厚的户县邮电局印发的电话薄,和赵志强一起挨个电话查找,查找电话的所在地和机主,再结合通话的时间,经过分析做后出判断和重点标记。
“赵主任,剩下的工作很简单,先从户山镇本地入手,针对这些个重点可疑的电话做出当面调查,以获取第一手资料,然后再做出推断,是不是就会真相大白?”刘志扬了扬手里的电话清单,一脸的得意。
2.
赵志强打电话让老刘把“黑豹”出租车开到邮电局,然后和刘志两个人钻进了车里,按照所标记的重点可疑目标,以检查电话线路和排除通话故障为由进行秘密调查。
可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赵志强和刘志却一无所获,镇子上的几部可疑电话的机主都一一排除了嫌疑。1995年的时候,程控电话在户山镇还是个稀罕物,一般人家根本装不起,即使家里有电话的,也很少有人来借用,所以,这些私人机主不但记得住打电话的这些人,连他们打电话找的是谁,所为何事都说的一清二楚。
赵志强和刘志神情沮丧地坐上了出租车,向着下一站的户山镇刘家窝车站小酒馆进发。电话记录清单显示,在4月21日下午四点五十一分,刘家窝车站小酒馆的这部电话拨打过户山镇教委办的座机,通话时长为一分三十六秒。因为这是一部公用电话,所以赵志强也没抱多大希望。但是,造化往往弄人,惊喜常常在人悴不及防的时候就会从天而降。
当刘志以邮电局检查程控电话通话故障为借口,装模作样地查看了刘家窝车站小饭馆电话的线路和话机后,突然话锋一转,询问店主人是否记得在4月21日下午是什么人曾经用过这部电话机拨打过户山镇教委的办公电话。
因为这是一部公用电话,又是客流量比较大的车站,所以刘志也就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有抱多大希望。可谁知店主人只是略一沉思,却冒出了一句让刘志和赵志强感到万分惊喜和异常震惊的话语。
“好像是户山中学的一位老师吧?”店主人漫不经心地说,那天晚上李泽、王一川和薛加武三个人在他的饭店里折腾到很晚,虽然他对王一川和李泽不熟识,但对户山镇最大的小混混薛加武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更何况他还亲自骑摩托车把薛佳武送去了另一个小混混刘三的家里。所以,虽然事情过去了十几天,但店主人对这事的记忆依旧颇深。
“户山中学的一位老师?快说说,他姓什么?长啥样?”赵志强本来也没抱什么期望,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闷头抽烟,一听店主人的话顿时来了精神,三步两步就窜了过来,一脸焦灼的神情。
“这···”店主人一愣,被赵志强着急的样子给吓了一跳,随即稳了稳心神又接着说,“我来回送菜的时候听过几耳朵,打电话的人好像姓李吧,后来骑着摩托车又来了一位姓王的,听称呼是个领导,好像是个什么教导主任···”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赵志强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酒馆里找到了线索,他决计要留在这里好好询问和盘查一番。在赵志强的示意下,刘志出门给在酒馆外等候的出租车车主老刘打了个招呼,说他和赵志强中午要在这边用餐,午饭后会打传呼让老刘过来接他们。老刘二话没说,麻利地发动了车子驶回了户山镇。
小酒馆内,赵志强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弄清楚了。店主人不但告诉赵志强和打电话那位老师一起在刘家窝车站下车的是户山镇的小混混薛加武,而且还告诉赵志强是他骑摩托车把薛加武送去刘三家里的。
赵志强现在已经是百分之百的可以肯定,自己被“捉奸在床”事件的背后谋划和操作者就是王一川,李泽、薛加武都是王一川手中杀向自己的一颗棋子,还有那些匿名信,肯定也是王一川安排手下人写的。赵志强在感到吃惊之余,剩下的就是后怕,为王一川的阴险狠毒而感到后怕,为王一川的欲壑难填而感到后怕,也为王一川的野心勃勃而感到后怕。
虽然已经把目标锁定了王一川在户山中学“王氏联盟”的一班人马,可赵志强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李泽为何要把电话打到教委办公室呢?难道说,教委办也有王一川安插的内线吗?这个问题让赵志强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赵志强一向把教委办看做他自己的私人领地,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王一川竟然会把手伸到这里。赵志强暗暗打定主意,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挖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