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校长室回到初二办公室，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刚刚结束。
办公室的老师们恰好都在，随着春天的一声招呼，老师们都起身跟着春天去了会议室。
长期以来，老师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临时会议的召开，也没人多问什么。
会议室里，赵志强、王一川、宋秀文等人都已经在主席台坐好，春天也赶紧在主席台最边角的那个永远属于他的位置上坐好。
五分钟后，王一川清点了人数，除了两个外出听课的老师外，其他人全部到场。
赵志强清了清嗓子，宣布会议的开始。
由于时间紧迫，赵志强只是简单地选读了两个评优文件的部分章节，重点解释了名额的分配和评选的办法。
接下来就是分发选票，填写选票。
一时间，会议室里炸开了锅，老师们互相之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赵志强的突然袭击确实打了老师们一个措手不及，那些对优秀称号心里有想法老师就失去了可以私下操作的时间和空间，这部分人就显得有些气忿和郁闷。
赵志强和王一川站先后起来制止了几次，人群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老师们按照程序开始填写选票，那些负责任的老师在反复地斟酌和筛选，那些事不关己又不想负责任的老师直接拿起笔在名单后面随便画着勾，也有一些老师小心翼翼地在名单里寻找和自己关系好的人画勾，更有几个老师对赵志强组织的这次突然袭击的评选心有怨气，干脆直接弃权，笔都懒得去动一下，一直闷着头在抽烟。
几分钟后，老师们陆陆续续地填好了选票，交到了王一川的手里。
王一川清点了投票，发出去八十六张，收回八十二张，有四名老师弃权。八十二张投票中，有三张投票超额，以废票论处。本次优秀教师的投票，实际有效票为七十九张。
接下来是现场唱票，王一川喊了一位嗓门大的体育老师唱票，让教导副主任李泽监票。会议室里静了下来，老师们的双眼紧盯着黑板上计票的老师，生怕漏下一丁点的信息。也有一部分老师一边盯着黑板，一边在窃窃耳语。
春天也转过头饶有兴致地听着唱票，看着黑板上的划票。可令春天感到越来越不安地是，好像听起来每张票上都有他的名字。看着黑板上自己名字的后面的“正”字越来越多，春天在感到欣喜的同时，脸上也因为内心激动和兴奋而变得越来越红。
十几分钟好像是一个漫长的世纪，春天低着头红着脸坐在主席台上，接受着台下老师们的指指点点。终于结束了，唱票的老师开始大声地宣读最后的计票结果，春天以七十八票位列第一名。春天明白，差的那一票是春天自己的。春天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全票，位居第二名的王一川都比自己少了十几票。这让春天在欣喜之余又感到有点难堪和不安。
这次优秀教师的初选投票还算是比较集中，获得投票提名的总共是十九个人。其中有五个人的得票数为一票，估计是自己投了自己的票，其他的最少也有十几票，赵志强意料中的打酱油或者浑水摸鱼的提名并不是太多。由此看出大部分老师对这次优秀的选举还算重视，除个别教师外，大多数人态度也还算端正，这一点让赵志强感到很满意。
2.
接下来是校委会投票，校委会的投票是在校长室进行的。老师们则在会议室耐心等待最后的投票结果。
校委会一行七人随着赵志强走进了校长室，春天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性质的投票，不知道该怎样操作，可也没问。春天猜想赵志强在投票前应该会讲点什么。
“投票前我先说两点小事啊，”果然，赵志强开口说话了，“第一，十个人里面选七个，这个都知道。希望大家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选出真正优秀的老师，杜绝人情票、面子票，希望同志们在投票的时候好好斟酌一下。第二，我刚刚看了一下初选结果，十个人里面我们校委会成员占了三个。当然，这是群众投票的结果，也不存在拉票现象。我只是觉得咱们七个人就占了三票，八十多个老师才占了七票，这个比例是不是有点不太合理？传出去的话还以为是咱们校委会作弊。所以啊，我想咱们哪位干部是不是发眩能主动让一让？让出一个初选名额给普通教师？当然，这个事情不强求···”
赵志强说完，把目光投向了初选胜出的春天、王一川和冯术，其他人也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看着这三个人。
王一川和冯术互相打量了一眼，都没有吱声。其实大家都知道，一个乡镇优秀教师也没有什么大作用，也就是一张证书和几十元奖品的事，可谁都不想放弃一次在镇政府领导和全镇教师面前亮相露脸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县优秀教师的人选要在这七个乡镇优秀教师中产生，这个机会没人会舍得放过。
“要不，还是我退出吧···”春天看到王一川和冯术都不发话，只好红着脸吭吭哧哧地说。
“那不行！”春天话还没说完，赵志强就抢过了话头，“你是初选的第一名，你退出算怎么回事？老师们那边怎么交代？”
春天只好不作声，赵志强又把眼光盯向了王一川和冯术。
两个人还是不说话，也不表态。
王一川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大口地吸着，缭绕的烟雾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冯术则是低着头，撩起衣襟擦拭着手里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