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萧思玖所料,陈霸先在知道周文育所为之后大发雷霆,想要军法伺候但又顾及大战在即,于是罚了周文育五个月的军饷,又狠狠地起草了一份奏章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回朝弹劾周文育,也命他说出解除燃见愁和凤刃羁绊以及恢复往日神智的法子,不过周文育却痛哭流涕地说一做凤刃休想回,他也没有办法恢复燃见愁的神智,于是此事只好作罢。
萧思玖背着手,一个人在陈霸先帐篷外转悠,不时侧耳倾听帐篷内的说话声——军医在给燃见愁诊治。
“有法子吗?恢复燃元帅的神智?”陈霸先问道。
那老军医叹了口气,抽回搭在燃见愁手腕上的手:“若是中了毒失了神智属下还有法子解开,只是燃元帅是喝了一种药把神智给封起来的,那药牢牢护住燃元帅的经脉,属下纵使有通天医术,也无计可施啊。”
陈霸先皱了皱眉:“一点办法都没有?”
军医凝神思考了一下,缓缓道:“属下想,若是能得到封住燃元帅神智的药方,配个解药,或许有希望。”
陈霸先大手一挥,吩咐道:“把周文育给我找过来!”
立在帐篷外的萧思玖一听,赶紧跨进来对陈霸先拱手请命:“陈将军,末将去吧。”
陈霸先点点头,示意她前去。
那壁厢,周文育营中,六春冷眼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周文育,没好气地说:“常侍大人这是何意?”
周文育听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呜咽道:“六春大人,您救救小的吧!小的如今被萧思玖那帮人知道了身份,那主人肯定不会放过小的啊,六春大人,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帮帮小的吧……小的做牛做马,唯大人马首是瞻!”
六春轻声一笑,满是讥诮地说:“常侍这叫我如何是好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客,怎么配救您哟。”
周文育浑身颤立,他用最卑微的一种姿势跪在六春面前,艰难说:“六春大人,以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把您给怠慢了,只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六春大人发发慈悲吧……”
六春嫌弃地挑了挑眉,幽幽道:“唉,谁叫你还没摸清对方虚实就贸然行动呢?如今倒好,你打草惊蛇,你暴露了不要紧,就怕主人也被拖累出来,到时候啊,你的罪过可就大了。”他弯腰,伸手掐住周文育的脖子,“你说,你是自己主动以死谢罪,还是等主人亲自来判处你呢?”
“六,六春大人,我不想死!”
“不想死?呵,这世上谁想死啊。”六春毫无怜悯之心地说,“快点做选择吧,我没什么耐心了。”
周文育突然静止,他的双手死死抠着地面,眼里满是不甘心之色:“我,死了之后,六春大人请转告主人,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六春微笑着点了点头,帮他拿过他的佩剑扔在地上。
周文育盯着佩剑,颤抖地伸手握住那把剑,慢慢高举了起来,他哈哈一笑,神色苍凉地说:“想不到,我周文育用这把剑杀了无数敌人,到头来下场却是,主人被自己的佩剑穿心!当真是不可破的命啊!”周文育说完,闭上了眼睛。
“周文育!你干什么!”萧思玖出现在帐篷口,她看见周文育手拿着剑对准心口,不禁大惊失色。
六春一惊,赶紧伸腿踢开周文育手中的佩剑,故作惊慌地跪倒周文育面前,焦急道:“周常侍,属下知道您是被奸人所迫,才不得已对燃元帅暗下毒手的,可是,您为何要想不开啊,我们可以将功赎罪,您千万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他修长的手指狠狠掐住周文育的手,因为背对着萧思玖,六春眼中写满狠毒。
周文育悲凉一笑,喃喃道:“我想不开,我愧对大梁百姓,我窝里斗,我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萧思玖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周文育身边,见他无大碍,就暗暗松了口气,抓住他的手腕道:“既然没事,那你就跟我去陈将军营里,把你给我师兄下的药方交出来。”
周文育呆呆地站起来,他眼神躲闪,不敢看六春阴郁的面容。
“属下恭送常侍,萧统领。”六春带着冷意说。
萧思玖看了六春一眼,有点疑惑地挑了挑眉。
这个周文育的门客,怎么跟她被下春毒那晚出现在她帐篷里的黑衣人声音那么像……萧思玖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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