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于土寨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芒,夜空不再只有漆黑这一个主题。黄土砖墙上闪着晶莹的光,表面上一层冰晶,是夜里低温下凝结出的霜。
李封将视线继续再往远移动,暗影重重,什么都没看见。
“行啦,行啦,站在这干啥?该睡睡!尽是糟心事,但是有什么事情,不能留到明天解决的呢!”周东崇挥动着手,打着哈欠,看起来有点困。
嗯?这就睡觉?
你确定?
才说过等不到明天的人就会遇袭的人,不是你吗?
李封笑而不语。
“大半夜不睡觉什么的,那比死了还难受!”周东崇打着哈欠。夜色里面刀疤脸并不显眼,微露时却更显得阴森恐怖。
周东崇一边抱怨着,身体好像犯了迷糊,往土街对面走了过去。
“醒醒,醒醒!你走错方向了!”李封感觉自己得纠正这个货色,一大把年纪了,学什么不好非学着路痴。
如果我实力能够强得过你,非把你几条腿都打折了不可!
长点记性多留点心行不行,活到岁数这么大真心不容易!
“安啦,安啦,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场场大战等着你我……”周东崇没有回过头,摆着手,继续往前走。
李封做好了起哄的准备,粗枝大叶,犯了点错,没甚大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小周啊小周,你这是啄木鸟治树,入木三分——全仗着嘴硬了!
“这边门上有锁,但不是什么大问题;我那屋子里面有毒,可不敢现在进去!”
周东崇走到了房间门口,只见他手上隐约浮现出了黑色的雾气,手指轻轻搓动间,将锁芯“咔嚓”一声掰断了。
李封瞠目结舌,这都什么鬼,依你核桃仁般大小的智商,还能想出这种神一般操作?
慢着,你不要进去啊,等等我!
“慢着,等等!”李封大声喊道。
周东崇已推开门,打着哈欠,半个身子眼瞅着马上要塞进去了。他转身瞅着李封,不说话。
小周子别的不说,这手忍耐制怒的养气功夫还是不错的!
“劳驾下,把旁边的门也拧开吧!”李封淡定说道,一本正经。
总不能亲自动手吧?为了一把锁浪费一条命,傻子才会这样做!有现成的劳动力为啥不用。
“师父没有告诉过你,没有点实力不要出来闯荡江湖?”
周东崇果断帮忙,举手之劳,留下一句话和愤愤不平的李封,独自进屋。
师父告诉过我什么?
哪个师父?小学老师曾告诉我,我们是祖国的花朵,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初中老师很肯定地说过,学好数理化,不怕走天下。高中老师相当励志,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大学老师……大学老师说,来、喝,我跟你说啊,儿须成名,酒须醉!
不想了,进屋,睡觉!
土著都不怕,我怕个鸡儿!
月光照射脸膀,李封撇着嘴走过一片阴影,心中充盈着股一口盐汽水、喷遍天下都不怕的豪情壮志。
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封躺在了床上,后窗照射进来的光线中隐约看到了白色的烟雾。意识已经有点迷糊了,这什么情况?
早知道等着自己的房间散气,也不愿意到处瞎跑!
没有碰到黑店!
却碰到有人想黑了整个店!
那你也可以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来啊,换个其他点行不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非得挑个这么一天吗?究竟是我倒霉,还是你倒霉?
思绪很乱,没改变躺床就倒的事实。
李封双眼血红一片,暴血劲四重、直接发动,四肢酥软无力时,真气带动肢体,他狠狠地一掌拍打在了床板上。
床板分成两半重重地撞击到了土墙上,墙壁上凿出两个豁口时,木床也四分五裂。
李封整个人冲天而起,体内的暴血劲几乎耗尽。他撞击着房顶瓦片,破瓦而出时,向上的动能正好耗尽。李封用最后一丝气力,虚空平推,将自己的尸体停在了屋顶。
习惯了从由第三方视野去看周边后,活着就像是把自己装在ròu_tǐ壳子里面,苦闷、无聊!
每一次借助系统视角,都像是在打破自己的局限性。长久下来,必然产生极度的依赖性!
这种情况要不得!
却也欲罢不能,由他的角度看过去,土寨里的事物一清二楚。
系统的视野没有透视和穿墙功能,他看不到房间里面是否有人。却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大半客房里面都往外飘着白色烟雾。今晚夜袭的人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对于一穷二白闯荡天下的李封来讲,用如此巨量的珍贵药材,来对付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完全是种浪费!
没有发现客栈原有四个人的具体位置,在寨墙外围看到了个跟阴影合为一体的黑衣人。
黑衣人靠墙站立,一点声息都不曾发出,如同孤狼凝视远方。
估摸着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吧?还没有展开行动!
李封将视野聚焦在了这里,总算相对清晰地看到了黑衣人的情形,他身着劲装,头戴斗笠,手里抱着一柄剑。
准确地来说,不应该是“他”,是她!
秀美红唇,修长睫毛,迷人双眼,小巧鼻子,晶莹耳垂,五官显得格外精致;外露脸部、颈脖处皮肤白皙。
是个女人,极具诱惑力的女人!
从性别上判断,应该不是“枉死之徒”里面的成员。
月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