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胃癌,禁忌禁辛辣,禁一切刺激的东西。
所以,辛辣的白酒入腹,让沈凉年感觉胃里,传来一种灼烧的烫疼感。
良久,沈凉年才出声,问:“她现在怎么样?”
从容沉默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有些答非所问的说:“前阵子给我发了喜帖,婚礼的现场,就在良辰半山腰的别墅。婚礼对外很低调,但是我去过一次现场,很奢华,景好好……”
从容说到这里,顿了顿,扭头,看着沈凉年说:“看起来挺好的,所有一切商演都停了,赔偿金是阿辰给她拿的,现在她在别墅里,被很多人前拥后簇的照顾着,就连喝水,都是两三个佣人忙乎,怕热怕冷,看起来娇贵的跟个公主,更过分的是,阿辰不让室内吸烟也就算了,室外也不让,确切的说,只要踏进了他别墅的门口,就禁止吸烟,中午我在他们家吃的饭,饭菜做得很营养,味道清淡,一看就是特意准备给景好好这个孕妇的。”
说了这么多,从容才停了下来,然后又说:“凉年,她挺好的。”
曾经那个站在他身边,他说好要珍爱一辈子的女子,现如今要嫁给他人做妻子。
曾经她的一点一滴,她的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现在她过得好不好,还要经过别人传递。
沈凉年坐在位子上,觉得胃里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他强忍着,坐在沙发上,半晌,才点点头,说:“挺好的就好。”
真的,挺好的,就好。
此生没什么愿望了,只希望那个他对不起,那个他深爱着的女孩儿,过得挺好。
沈凉年抬起手,抹了把脸,然后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从容没有说话,望着沈凉年的眼神,透着几分唏嘘。
沈凉年脚步有些踉跄的跑到洗手间里,他双手撑在洗漱台,看着镜子里,已经消瘦了很多,面色又很苍白的自己,突然间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然后弯下身,用力的呕吐了起来。
喝进去的酒,被吐得一干二净,吐到最后,沈凉年清楚地看到白色的瓷盆里,有着鲜红的颜色。
那样的红,是那么的刺眼。
刺得沈凉年,眼神愣怔了许久,然后连忙伸出手,开了水龙头,将瓷盆里冲的干干净净。
沈凉年看着白净的瓷盆,这才觉得心底的慌张,稍微安定了许久。
死亡啊,请你的脚步,稍微来的慢一些。
让我看到那个女孩儿,真的幸福,再带我走。
沈凉年并没有回包厢,而是直接脚步颤抖的走出了金色年华,坐在自己的车子里,捂着胃部,趴在方向盘上,慢慢的享受着疼痛,等待着疼痛过去。
这样的胃疼,其实他很熟悉的。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景好好,还不会煮的一手糯烂的粥,会骑着自行车,在严冬的早晨,顶着寒风来回一个小时,为他买回来他最喜欢喝的粥。
她小脸冻得通红,小手都出了冻疮,她却毫不在意,笑嘻嘻的将粥端给他,让他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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