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门后的情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郝向柔同样一脸震惊,显然事先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场面。
“这些美女都是清朝的?”窦大宝喃喃道,“她们是活人还是死人啊?”
我和瞎子对视一眼,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条案后的女人清一色穿着清朝宫廷服饰,虽然说不上国色天香,但也都姿容不俗。她们每个人都拿着一样乐器,长笛、琵琶、竖琴……似乎一直等待在这里,为进入这间大厅的人演奏优美的乐章。
然而最夺人眼球的,是正对铁门的所在。
同样是一条长案,却比两边的要大了一倍。而这条覆盖着黄色锦缎的长案后,却只有一个女子。
和其他女子不同,这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明显不属于清代,而是一身朴实的灰色粗布裙衫,怀中也没有乐器。
可比起其他女子,这女人的容貌却是艳丽了数倍。
瞎子看了看四周,低声说:“这里没有进过水,而且一直是封闭的。门开的时候外面的空气流进来,才把这里的长明灯引燃的。”
长明灯!
我心里猛一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静海。
倒不是说老和尚有什么动作,而是听瞎子说到这里灯火自燃的原因,我一下想到了不久前在东北进入过的蛟龙附凤局。
进入铁门后的感觉,竟然和当初进‘妃子墓’时的感觉出奇的相似。
“难道这里是墓室?”我脱口道。
“这些女乐师都是殉葬的人?”窦大宝悚然瞪圆了眼睛。
他忽地指了指靠近铁门的一张条案,“那张桌上好像少了一个。”
顺势一看,果然就见那条案后只坐了一个女子。
我已经被突然冒出的想法弄懵了,哪还顾得上数人头。听说过天葬、海葬,甚至是悬棺、树葬,从没听过有谁把墓室造在船上的。可这里给我的感觉,却又和在墓葬中出奇的相似。
瞎子里掏出了罗盘,低头看了一眼,表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
瞎子说:“罗盘失灵了!”
“喂,你干什么小心点!”赵奇忽然说道。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郝向柔已经径直走到了中间的那张条案前,正俯身查看条案后的女子。
我也忍不住走到一边,想要弄清这些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其说这是活人,反倒更像是蜡像,只是这些女人的身体肌肤表面并没有蜡质的光泽。
我盯着一个怀抱琵琶的女子看了一阵,没看出端倪,就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脸颊,甚至是有些荒诞的想要探探她是否还有鼻息。
但就在我伸出手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这女子手腕处的衣袖上有一片污迹。
我被这片污迹吸引,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看清一个细节,我瞳孔不由得猛一收缩。
这女人的手上同样沾染着黑色的污迹,除此之外,她的手心里还有一道摩擦出的痕迹。
正是因为这道痕迹的颜色和污迹对比太过鲜明,所以我脑子里立刻闪出一个无比恐怖的念头。
我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女子的脸,把手伸向她竖起的旗装领口。
拉开领口,顺势往里一看……
“祸祸,你不是吧?她们可都是死人。”窦大宝在背后说道。
“死人个屁!”我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走音了,急慌慌的往后退。
因为惊慌,两脚一绊,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瞎子过来扶住我问。
我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这些不是人,是木偶!”
“什么?!”一直眉头紧锁的静海倏然瞪圆了眼睛。
“这些女人都是木头做的,她们的手上有血,那些船员都是被她们杀死的!”一句话说出来,我就感觉浑身的汗毛根都在往外冒寒气。
木头做的人没有灵魂,怎么可能杀人?
可是,从木偶衣袖和手上沾染的血迹,还有手心摩擦的痕迹来看,我脑海中几乎浮现出一幅清晰的画面。
一个酷似真人的木偶,无声的来到一名船员身后,将手中的木钉出其不意的狠狠插进了他的眼睛!
静海和尚眼珠快速的转了转,露出了骇然的表情:“难道是……木甲艺伶?”
他猛地抬起眼,大叫道:“别碰那口棺材!”
棺材?
我猛一吃惊,回过头,就见郝向柔已经揭开了正中那张‘条案’上覆盖的锦缎。
这时我才看清,锦缎下并非是条案,而是一口偌大的原木棺材!
“找到了!”郝向柔兴奋道,“赵奇,快过来帮忙把棺材打开!快!”
“呵呵……呵呵呵……”
她的话音未落,棺材后的那个女人竟突然发出一阵讥笑。
“啊!”
郝向柔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声尖叫,踉跄着跑了回来。
窦大宝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那个……那个女的不是木偶?她还活着?”
刚说完,就见原本一动不动的女人忽然抬起一只手,在棺材上轻轻拍了一下,“啪!”
我心跟着一颤,隐约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紧跟着,女人的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同样是在棺材上拍了一下。
“徐祸……”季雅云忽然拉了拉我,指着一边颤声说:“你快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我浑身的血顿时都凉了。
先前那些低垂眼帘,酷似真人的木偶,此刻竟然全都睁开了眼睛,缓缓转动眼珠,朝着我们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