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镇在今日显得格外热闹,来往的人群相比以往明显多了起来。
从贩夫走卒,到行伍军士。
人们的脸上都弥漫出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们的太守,他们的长门公子,在今日就要与苏沫成婚。
这对于小小的长门镇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天大的喜事。
古氏父子与长门百姓的关系向来密切,而这一次大婚古宁也极为慷慨的邀请了整个长门镇的百姓。
当然太守府只有那般大小,自然是容不下整个长门镇的数千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得不被安排到府门外用餐。可这丝毫不影响百姓们对于此次亲事的热情,他们早早的带着自己虽不厚重,但诚意十足的贺礼围在了这太守府外,等待着这场婚宴的开始。
夜幕渐渐降临,府门外的宾客越聚越多,几乎将这太守府围得水泄不通。
一些重要的宾客也早早的到场,去到府内,恭贺古宁与苏沫。
酒菜已经入席,宾客们杯光交错。
数十息之前,新娘子也被太守府中的下人以八抬大轿引入了府门,场上的气氛也因此被推上了高潮,一时间欢声笑语,恭贺之言不绝于耳。似乎古宁的婚事比起这些百姓自家的婚事还要来得让他们高兴,由此也可见,古氏父子在这长门镇中的威信究竟如何了得。
而就在这时,宴会的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这骚动如潮水般蔓延,由远及近,很快便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杯酒,望向那骚动的传来的方向。
却见在远处,一位少年与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正缓缓走来。
那男子年纪颇大,像是不太适应被如此多人注视,走起路来有些局促,反倒是那少年,背负着刀剑,对于诸人的目光熟视无睹,领着男子缓步走来,面色冷峻。
这来者二人便是苏长安与他的老爹苏泰。
苏泰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出现必然会处在风口浪尖,毕竟苏长安还是朝廷的要犯,又在几日前为他出头,闹了太守府。
如今再次出现,自然成了众人注意的目标,任谁都在此刻暗暗揣测苏长安的来意。
只是又碍于苏长安曾经展现在诸人眼前的狠厉手段,都无人敢上前阻止。
苏泰大抵也看清了这一点,这些年因为苏长安的关系他在这长门镇中没少受人指指点点,如今一想到那古家小侯爷对自己儿子的情愫,莫名底气足了几分。他想着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于是,便直起了腰杆,快步走到自己的儿子的身前,一副领着自家儿子参加者太守婚礼的模样。
苏长安倒是一眼便看出了自己老爹那心头的小九九,对于这中大男人一般的虚荣心,他自然乐于成全,于是便心安理得跟在了苏泰的身后,随着他一起到了太守府的门前。
“大魏千户,苏泰领犬子苏长安,前来拜贺。”待到了门前,苏泰拱手对着守门的小厮自报家门。他如今觉得自家有古家撑腰,便有了底气,说这话时更是运起了灵力,声音如他所愿一般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在场诸人闻此言,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苏长安是朝廷要犯,不畏首畏尾的躲在家中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参加一个大魏命官的婚礼,这是何其荒唐的事情。
可是更让他们诧异的是,那守门的小厮在听闻了苏泰的话后,脸上却堆起了献媚的笑意。
只见他一阵点头哈腰,随即说道:“苏将军、苏公子里面请,太守大人吩咐过了,早已为你们留了最好的位置,小的亦在此地恭候多时了。”
这般反应不仅出乎了在场诸人的意料,也出乎了苏泰的预料。
他本以为之前的事情已经让他与古家有了间隙,却不想这小厮态度却如此热情,显然是古宁之前早有叮嘱。这倒让本就起着耀武扬威的心思而来的苏泰有些不好意思。
他转头看向苏长安,说道:“这...人家成亲,我们连贺礼也未有准备...”
苏长安一愣,倒是未有想起此事,毕竟他们是来祝贺的,不带点贺礼,倒是显得有些失礼。就在他左右为难,不知当如何是好之时,一阵爽朗的大笑忽的从远处传了过来。
苏长安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他转头望去,却见两位与他年纪相逢的男子正一脸笑意的从远处走来。
一人身材高大魁梧,但神情肃穆,显然是少言寡语之辈。
另一位生得是浑圆无比,走起路来,那肚腩一阵抖动,极为怪异,而方才那大笑声便是从这胖子嘴中传出。
这二人便是苏长安在长门时的同窗,前些日子被调走的纪道与蔺如二人。
他们提着大大小小的用红纸包裹好的事物大步而来,不消片刻,便到了苏长安的身前。
“小子!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在西凉了呢!”多年不见愈发肥硕的纪道这般说道,同时还不忘伸手用力的锤了一下苏长安的胸口。
苏长安一愣之后,随即也笑了起来。
时隔经年,故人见面终归是一件极为让人开心的事情。
“好久不见,长安。”一旁的蔺如脸上也少见的荡开一抹笑意,他这般说道。
三人在那时对视一眼,经不住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你们不是被调往了雪河城吗?怎么回来了?”苏长安问道。
“说的什么话,古大少爷大婚,再远我们也得回来啊。”纪道故作生气的说道。言罢还与蔺如一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