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过得很安静。
古羡君父女如愿的住了下来,由苏泰每日负责出去购买食材。
当然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苏泰的食材都是分几家买来,以防有心人有所察觉。
但说来也怪,要是夏侯昊玉真的想要追捕他们,首当其冲的自然便是苏长安的父亲苏泰。可是偏偏一连六日过去,北岚城对于那一夜的事情却只字,更没有派出人马捉拿他们的意思。
因此,这些日子,虽然提心吊胆,但却也都是杯弓蛇影,无甚大碍。
可越是不见动静,诸人的心中便越是不安,暗以为夏侯昊玉定然有着更深的谋划。
这一日吃过晚饭。
古羡君收走了古方天偷偷藏着想要与苏泰对饮的一葫芦酒水。
这二人这些日子可谓是相逢恨晚,每日无酒不欢。
这本就是非常时期,古羡君害怕这二人喝多了酒闹出什么祸端,因此给他们下了禁酒令。可有道是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二人便开始这猫捉耗子一般藏酒作战。
不过古羡君素来冰雪聪明,很快便识破了二人的计策。
于是便有了方才那一把夺过古方天怀中所藏美酒的事情。
“早些休息吧。”古羡君瞥了一眼两个一脸苦瓜色的老男人,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转身便入了苏长安的房间。
苏长安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周身那可怕的伤势也渐渐愈合,这几日就会醒来,但古羡君却依旧放心不下,便在他屋内打了一个地铺,每日贴身悉心照料。
而苏泰与古方天便只能可怜兮兮的住在苏泰那张满是酒味,又狭小不堪的床上。
待到确定古羡君已经入睡,二人脸上的苦瓜色尽数退去。
古方天挤眉弄眼的看向苏泰,似有寻味之色。
苏泰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随即弯下身子,在那桌底之下一阵摸索,最后掏出一个只有一寸高的小酒瓶,在古方天面前一阵晃悠。
古方天顿时喜上眉梢,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苏泰一手捂住了嘴,然后指了指苏长安屋子的方向,示意他隔墙有耳。
古方天会意的点了点,二人当即冒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走入自己的房内。
已经盖上棉被准备睡去的古羡君在那时无奈的点了点头,苏泰与古方天的那点小九九自然是瞒不住她。但凡事易导不易堵。她每日收走大份的酒葫芦,留给二人一些小酒,喝了倒也无碍。
想着这些,她又转头看了看已经睡去多日的苏长安,那少年的面色沉寂,就像是真的睡熟了一般。
“快些醒过来吧,长安。”她这般自言自语道,“我想你了。”
然后吹灭屋内的烛火,俯身沉沉睡去了。
......
又是两日的光景过去。
吃过晚饭之后,古方天正和苏泰争论着他们第三个孙子究竟应该叫苏洪武还是叫苏有财。
古羡君没有理会依旧争论得面红耳赤的二人,独自收拾好碗筷。
待到她回来时,二人已经是卷着衣袖,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这样的事情,古羡君已经是见怪不怪。
不过说心里话,她对于自己这位未来公公取名的能力还真是不敢苟同。有一日她曾很是好奇的问苏泰为什么会给苏长安取苏长安这名字。
毕竟比起苏富贵、苏茉莉、苏有财这样的名字,苏长安明显不像是苏泰能够取得来的样子。
那时,苏泰脸露缅怀之色,说道,其实以前他并不打算给苏长安取这个名字,在娘胎里他便想好了要给苏长安取名叫苏大发,只是她娘死得早,死之前拉着他的手,说一定要让苏长安有出息,要把他送到长安念书。
为了他娘这个遗愿,于是,苏泰便索性给苏长安改了名唤作了苏长安。
说完这些,苏泰的眼角有些湿润像是又有些想念自己那早死的娘子。
按理说,这自然应当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可是古羡君一听到苏大发这个名字,莫名的便有些止不住的笑意,对于之后苏泰想的那些名字,倒也就释怀了。任他与自己的父亲争执。
而就在眼看着二人就要动手的时候,一段急促的敲门声忽的响了起来。
古羡君一愣,苏泰与古方天也忘了之前三孙子名字这一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三人对视一眼,脸色皆有些诧异。
苏泰在长门并没有多少朋友,况且夜色已晚,这个时候究竟是什么人还会上门叨扰?
“咚!”
“咚!”
“咚!”
门外的敲门声依旧响个不停,而且越发急促。
“我去开门,里侧有个后门,若是不对你们带着长安就赶快走,若是来得及,我们便在百花镇会和,若是五日之内你们等不到我,便自己先走!”苏泰脸色一沉,这般说道。
“这...”古方天闻言与古羡君对视一眼,皆有些震惊于这个平日里嗜酒如命的男子,此刻的果断。
其实,这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每个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在大多数时候都可以从贩夫走卒市井之徒转眼化作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这道理,对于每一个父母都同样适用。
苏泰自然是一个市井之徒。
他有着每个这个年纪,有一事无成的老男人都有的坏毛病。
比如嗜酒,比如虚荣,比如胆小怕事。
但在这些东西之上,他还有另一个更加重要也更加有意义的身份。
他是一位父亲。
所以在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