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极为诡异的杀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当初在嘉汉郡外,那澹台博对苏长安所使用的招式极为相似。
只是澹台博那一式所依靠的是天道之力,施展起来极为轻松,但对于郭雀来说却恰恰相反。
天玑一脉虽然说是通晓命理,能知过去,见未来,但想要强行抹去一个人的因果却是决计做之不到。因为因果之力极为玄妙,并非普通的灵力所可以湮灭。就好似一个强者,他可以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但想要彻底抹去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存在的痕迹,即使是星殒也无能为力。
想要做到这一点,便要拥有与之匹配的事物作为武器,方能办到。
而命线便包裹着命理与因果之力,驱动此物,作为武器,便有几率做到这一点。
但要如郭雀这般将命线作为武器,其前提便是扯断一道道与自己相连的因果。
若是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战胜司马诩,或许还有时间趁着命线刚断,还未与另一端彻底失去连接,再次与之连合上,可若是时间稍稍久那么一点,这个过程便会不可以逆转。
那其结局便极为简单,他的因果尽碎,他将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留下半分的痕迹。
因此,此刻他的做法,可谓铤而走险。
很少人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至少在这之前,司马诩也未曾想到郭雀杀他的决心已经到了如此坚定的程度。
他望着那漫天如同毒蛇一般呼啸而来的白色命线,他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言从一开始便没有活下去的打算。
以命线攻击他的因果,无论道最后,郭雀能否成功,但在这样两股力量的碰撞之下,可以确定有一点便是郭雀的命线必然会残破不堪,无法再与他之前的因果链接上,这对于他身体的损害可以说是致命。他极有可能变作一个因果不全之人,游离在世界之外,亦或者因果尽数消亡,彻底消失于世间。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死亡更为可怕。
但郭雀却这么做了。
他的命线呼啸而至,转眼便来到了司马诩身侧的那些虚影之上。
但司马诩在短暂诧异之后,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之色。
他立在原地,任由那些命线刺向那些包含着他的因果的虚影。
其实这并非他不想组织,命理与因果极为玄妙,莫说是他,就是天人亲自,不动用天道之力也难以抵御,当然,前提是郭雀有能力唤出那些天人的因果。
砰!
砰!
砰!
一道道琉璃碎裂之音忽的响起,那些命线终于抵达到了那些虚影之上。
那些虚影便在那时尽数碎裂,而一同碎裂开的还有那一道道由郭雀所唤出的命线。
一抹喜色在那时爬上了郭雀的眉梢。
他笑了起来,他成功了。
至少在那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成功了。
命线还在汹涌的自他体内涌出,不断的撞击着这位大魏丞相的因果虚影,每一下都有一道因果破碎,但同样也有一条命线就此消散。
而自始至终,司马诩都未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郭雀的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起来,他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这一切太过顺利了一些。
他确实为此准备了良久,作为天玑一脉的传人,他早已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甚至可以说自他于天门山上暗杀那位真神转世失败之后,他之后的日子都在为这一天而准备着。
他明白司马诩是如何的强大,以他的力量断不是对手,思来想去,方才有了这以命搏命的下策。
可饶是如此,这一切依旧来的太过顺利了一些。
但他想不明白,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可以很肯定的是司马诩的因果在不断碎裂,可为什么到了此时,他依然如此冷静。
他仰头看向司马诩,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尤不定。
同为天玑一脉,司马诩的实力超出他太多,他根本难以通过天际秘法来测算。
而这时,司马诩同样低眸望着他。
二者的目光相遇,郭雀的身子一震,他从司马诩的目光之中看见了一抹怜悯之色。
他像是记起了什么一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的命线不断的撞击着司马诩的因果,司马诩的因果也在这样的撞击之下不断的消散。
随着命线的散去,他与这方天地的联系越来越弱,甚至在隐隐约约间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这方天地的排斥之力,他的存在已经介于有与无。
游离于世界之外,却又包裹在世界之中。
这是消亡的前兆。
可是司马诩呢?在被他泯灭了如此多的因果之后,他的存在依然那般清晰,丝毫没有消亡的味道。
可是,那些因果分明已经被他泯灭,那为何,司马诩会不受影响呢?
“很奇怪吧?”似乎是看出了郭雀的疑惑,司马诩阴沉的声线在那时忽的响了起来,穿越层层的浪潮,直抵郭雀的耳畔。
“为什么我不受因果影响,为什么我的存在被世界如此坚定的认可?”司马诩这般说着,声线之中带着一股浓重的嘲弄之意。
“你不是想要泯灭我的因果吗?好啊,我给你。”说着,他的双手猛地张开,一道道虚影开始不断的在他的周身浮现。
而后他的大手一张,在虚空一握,郭雀便猛地感觉到天地间有某种力量朝他涌来,他的身后一道道白色的丝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