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那就有劳将军了,诸位小坐一会,我这就去给你们弄些饭菜。”言罢,便急匆匆的转了身子,似乎是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话说道这个份上,白封胤三人也听出了一些端倪。
这老妇人似乎是朝廷某位将军的母亲,因为军务之事,所以已有数年未有回家探望她了。而南前辈,怎是那位将军的旧识,因此每年都会代替那位将军前来探望。
这倒是与他们之前心头所想的世外高人有所差异。
不过诸人倒也未有失望,他们心地善良,想见所谓的世外高人,也只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只是,有一点,白封胤却多少有些疑惑。
大魏有三十六神将之职,因为五年前的战乱,诸多神将战死,如今三十六位神将,只有其中二十五位在任,剩余十一位皆还未有册封。
但白封胤想来想去,也不曾记得,大魏如今的二十五神将之中有一位名为刘长玉的。
再者说。
当年战乱,虽有北地晋王投靠司马诩,但他死后,其孙星殒古羡君继承了晋王之位,有她坐镇北地,又何须什么神将驻守?那古羡君听闻可是苏院长的红颜知己,魏帝夏侯明的师娘,北地在她手中,朝廷再放心不过,根本就没有派出任何神将在那里驻守。那南前辈所言的刘长玉又是从何说起呢?
想到这里,白封胤的眉头皱起,看向南苑的脸色愈发疑惑。
倒是李阁婷与游牧古两人年幼,心思也单纯得多,并未做他想,而是极为殷勤的随着那老妇人去到后厨,帮着她烹饪饭菜。
听着从后厨时不时传来的三人的聊天声,白封胤心头的不安却更盛。
南苑似乎也并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
不知是感受到了白封胤的目光,还是他心头本就有亏,此刻他低着头,面色阴沉,不知在作何想。
“南前辈。”白封胤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南苑闻言身子一个激灵如梦初醒一般转头看向白封胤。
直到这一刻,白封胤才忽然发现,这位一直被他们尊为前辈的男子,其实看上去也才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甚至毕竟天岚院里的各位师尊都要年轻不少。
这样的发现让他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回过了神来,他问道:“南前辈,那位刘长玉神将是前辈的旧识?”或许是为了试探的缘故,他在神将二字上面特意咬了重音。
这位在他心中素来冷静沉着的大侠,此刻的脸上竟少见的闪过一丝慌乱。
“啊...嗯。”他微微诧异之后,低着声音回答道。但白封胤却敏锐的发现不知何时,他的鼻尖竟然已经沾染上了些许汗珠。
“可是据我所知朝廷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刘长玉的神将...”白封胤死死的盯着南苑的双眸,追问道。
“......”谎言被识破的南苑,脸上的神色一暗,但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后厨之中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只见那老妇人端着一碗并不昂贵但却香气扑鼻的菜肴,笑面盈盈的走了出来。
“南将军久等了。”她这般说着,便赶忙将菜肴放在了桌上,招呼着白封胤与南苑尝上一尝,自己又赶忙回到后厨,去打理其余的饭菜。
南苑在这时递给白封胤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这边又应付着老妇人。
待到老妇人再次离去,白封胤脸上已然浮现出一抹浓重的怒意。
南苑在他的心中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大侠客,这样的人所说之话,所行之事,自然也都应当是堂堂正正。
可现在,这样一位所谓的大侠,却竟然欺骗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妇人,这让白封胤如何也接受不了。
“那位刘长玉人呢?”他极力压抑着自己体内奔涌而出的怒意,再次追问道。
“......”南苑闻言脑袋低得更深了,半晌之后,方才沉闷的回答道:“死了。”
“死了?”白封胤的身子一顿,脸上顿时浮现出不可思议之色,但很快这抹不可思议便被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所替代。
“那你还给人说他在北地当了神将?还说什么不日后给圣上请愿,将他调回西江城?”白封胤质问道,声线也愈发的高亢。
少年人大抵如此,总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总是以为这世上的是非曲直犹如黑白一般泾渭分明。
他大声的问道,宣泄着自己心头的不满。
“你就忍心如此欺骗一位妇人?她难道连自己儿子是生是死都没有权利知道吗?”
砰!
这话音一落,后厨的方向顿时响起一声清脆的声响。
白封胤与南苑一惊,转头看去,却见那位老妇人此刻正神情呆滞的立在门口,手中的菜肴已然落入地上,瓷碗四分五裂,里面所盛的菜肴洒落一地。
显然二人的争吵已然被她听见,那关于她儿子的真实处境自然也就再也瞒不住她。
“婆婆!”南苑心头大急,他赶忙上前一步,但那老妇人显然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身子一顿,便直直的栽倒在地。幸得南苑身手了得,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那妇人的身后,将她倒下的身子猛地扶住。
此刻这老妇人眉头紧锁,眸子中的神情涣散,这样的打击对于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终究是太大了一些。
后厨内闻声赶来的李阁婷二人远远的看着,这样的变化他们始料未及,一时不知当何以自处。
而方才还义愤填膺的白封胤更是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