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街道上堆满了积雪,也或许是因为天气转冷的缘故,朱雀街上来往的行人比起往日少了许多。但酒肆中依然是高朋满座。
人们你来我往,热络的讨论着数日前那天夜里的异象。
寻常百姓哪能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足以改变着世界的命运?他们只当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了也就忘了。
但天岚院此刻却被一股阴郁的气氛所笼罩。
游牧古一个人打扫着院落中的积雪,他扫了好一会,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少年在那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朝着那院落紧闭的房门望了望,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是一处很寻常的院落。
比起长安城的豪门大院根本不值一提,但此刻这院中却住着一个男人——一个事关天下存亡的男人。
苏长安被秦白衣带回天岚院已经八日了。
他的身体已经被再三检查过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但他就是没有醒来,一直沉睡在昏迷之中。
游牧古并不知道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的师尊、师叔,甚至大多数在天岚做客的星殒们都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有那么少数几个人,且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累累的伤痕,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必多言。
弟子们心里焦急,却没有人在这时询问自己师尊们的下落,有时候,有些答案,知道不见得会比不知道来得好。
至少在游牧古的心中是这么认为的。
这些日子,他收起了自己调皮的性子,乖巧的照料着苏长安,尽自己所能打理院内的一切。
红鸾、古羡君以及陆如月三个苏长安已经过门的妻子加上那位来历不明的苏曌,几乎彻夜不眠的守在苏长安的身侧不曾离开。
苏长安的修为,游牧古是见识过的,他真的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将他重伤到这种程度。
想着这些,游牧古的小脸上眉头皱起,多少有些苦闷的味道。而这时,远处缓缓走来一道一袭红衣的身影。
那身影走得很慢,双手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汤药。
那是红鸾。
说起来还是游牧古的挂名师傅,只是出了入院第一天他见过一次,以后数年便再也未有相见。
“师傅。”他见红鸾走来,赶忙快步向前来到女子的身侧,问候道。
“嗯。”红鸾点了点头,看得出她的心情并不太好,但在面对游牧古的时候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苏院长他?”游牧古咽了一口唾沫,对于自己这位美女师傅,他多少有些畏惧,毕竟红鸾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冷若寒冰,但他还是鼓起了勇气询问道。
“无碍,过不了几日就会苏醒。”红鸾淡淡的回应道。
这样话的在苏长安归来的第一次,游牧古便已经听过了。只是已经过去了八日光景,苏长安却依然没有醒来,游牧古心底多少有些迟疑,但他当然不敢反驳红鸾的话,只能沉着脸色点了点头。
红鸾见他这般,也知他是在真心的担忧苏长安,但她却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因此在犹豫半晌之后,只能是干瘪瘪的说道:“好生修行,得了空闲我来检查一下你这些年究竟有没有偷懒。”
游牧古闻言,低着头猛地抬了起来。
这些年他在天岚院就好似一个孤儿一般,正牌师傅见不到人影,只能跟着罗玉儿师叔修行剑道,今日听红鸾此言,让游牧古心头一喜,他当下连忙点头,笑逐颜开。
红鸾也不多言,便在那时绕过了游牧古,端着手中的汤药走入了院内。
入了房门,陈设简单的房间之中,苏长安犹如陷入了沉睡一般,静默的躺在那里,而床榻旁,古羡君与陆如月则忧心忡忡的在一旁照料着苏长安,就连苏曌也在那里笨拙的倒茶送水。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八日,几位女子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红鸾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她上前一步,将汤药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夫君他怎么样了?”红鸾轻声问道。
“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古羡君站起了身子,她的神情有些萎靡,这八日对她们来说不仅是身体上的煎熬,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担忧。
“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长安城中的医师都请遍了,可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陆如月也在那时说道,然后她缓缓走到木桌前,端起那汤药,用勺子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尝了尝,温度合适。
古羡君也在这时,将苏长安躺着的身子缓缓抬起,二女便在那时开始给苏长安喂食这汤药。
“要不今日换我来吧,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红鸾见二女这般模样,心底泛起一丝不忍,她忽的说道。
“你有孕在身,在神冢大战本就动了胎气,你的可得好生休息。”古羡君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一旁乖乖坐着的苏曌,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曌儿这么可爱,你可得帮长安生下来。”
听闻这话,苏曌不知为何却忽的把头低了下来。
一旁的红鸾亦是莫名的脸色一暗,不知为何,明明她才是苏曌的亲生母亲,可是苏曌却对她明显抱有一股敌意,反倒是与古羡君极为亲近。这一点让众人费解,亦让红鸾有些不安。
“对了,那司马诩呢?”陆如月倒是看出了这房中忽的有些怪异的气氛,她赶忙出言问道,试图缓解这样的氛围。
“不知道,从回到天岚他便将自己关在天玑阁中,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