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倒吸了口凉气,愣住了。
卧室里,陆禹行正弯腰从书桌第二层拿东西,被推门声惊动,以为又是谁偷懒,却没想到,看见了姜予......
他微微很快,但很快回神:“有事?”
和暖的阳光自窗外斑驳的树影照射进来,撒在他的脸上,像是渡上了一层轻黄色的纱,他微微垂头,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有风从缝隙吹进来,凉得姜予一回神。
她手下不自觉一用力,小鸡‘唧’一声。
姜予:“......”
陆禹行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话,三两步走过去关上了窗,这才道:“进来吧。”说话语气极淡。
只是......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呢?
姜予轻咳一声以示尴尬:“那个......”
想不出来理由。
她老脸一红,干脆把手里抱着的小鸡一举:“它饿了,我带它找点吃的。”
本来抱只鸡是想着,万一被人撞见了,就说她去花园里散步的时候,看见小鸡被困在了三楼的阳台上,她来看看。
陆禹行微微挑眉:“鸡饿了,来我房间找吃的?”
姜予:“......”
她抿了抿唇:“刚来,不认路,找错了。”
“是么?”他问。
姜予有些心虚:“是......的吧。”
她扫了眼陆禹行,见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正朝他的方向走。没一会儿就到了,就站在她跟前。
他开口:“说实话。”
姜予没答话。
她怎么说实话?听人说你有个铁盒子,不甚好奇,所以来探一探你的隐私?怕不会被当成个神经病。
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姜予便指了指怀里的小鸡,瞎扯了句:“我和它都饿了,上来看看有没有吃的,不小心迷路了。”
姜予扯了扯唇,这回答,她自己都挺尴尬。
陆禹行却没有再多问,看着她又强调一遍:“进来吧。”
“不用了。”姜予答。
陆禹行故意看了眼走廊:“三楼是宿舍,人很多。”言下之意,站在门口很招摇。更招摇的是,这是他的房间门口。
姜予:“我可以下楼。”
他故意侧身让了条道儿,也不拆穿她:“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
姜予想了想,她来是有目的的。况且,这会儿要是转身下楼,就显得更刻意了。何不大大方方进人卧室做个客?
她点头:“那麻烦了。”
陆禹行微微勾唇,待她进去,关上了门。
卧室很大很敞亮,简约干净。她听见陆禹行说:“坐,我去给鸡找点吃的。”说罢,转身出了卧室。出去的时候,还故意把门关上了。
姜予:“......”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小铁盒。
真的是那一个......
她拿起小铁盒,轻轻打开。
里面是纯手工做的一幅小镇图,用木料刻出形状,再一点一点用胶水粘起来。哪怕是里面很小的一条椅子腿,都是用了心刻出来的。
这是姜予当初上手工课的时候做的,她一向不是个手巧的姑娘,所以有很多处胶水抹多了溢出来,粘的歪七扭八,但好在,成了型。
这么多年了,他还保存着。
盒盖上的固定的钉子都生了锈,里面的零部件却一件都没掉。
‘扣扣’,响起两声敲门声。
姜予下意识地将小铁盒放回到床头柜上。
她转头,正见陆禹行端了个托盘走进来。他将托盘放在书桌上:“过来。”
姜予看了他一眼,还是走过去坐下。托盘上有一碗白煮面和一个荷包蛋,还有一小碗生米。
陆禹行从她手里接过鸡,抓了把米开始喂它。
姜予看着他的动作,有些诧异。
陆禹行却突然抬眸:“怎么不吃?也要我喂你?”
姜予:“......”
姜予吃东西很慢,一小口一小口,慢条斯理的。吃到一半,她听见他问:“知道为什么只有你面试通过吗?”
姜予:“?”
他想了想,直白的话到了嘴边竟说不出来。硬生生憋了一句:“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友谊过于纯洁?”
姜予:“......纯洁不好么?”
“咳...其实可以再沸腾一下。”
姜予:“......”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
姜予很想问他到底想说什么,但又怕说什么不该说的互相尴尬。干脆起身,从他手里接过小鸡,转身出去了。
走到门边,又突然折回来。
把小鸡往咯吱窝一夹,端起托盘说了句:“谢谢你的面。”她顿了顿:“还有你的蛋。”出了卧室。
陆禹行:“......”
*
下楼的路上,正碰到手里握着酸奶猛吸的阿水。
他看见姜予手里端着托盘,和咯吱窝夹着的小鸡,眨了两下眼:“你这是?”
姜予抿了抿唇,敷衍道:“迷路了。”
阿水看了眼三楼的方向,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哦,这样啊。”他见姜予要下楼,忙喊住她:“姜医生......”
姜予回头,正见他可怜兮兮地捂着脖子,明白了:“好,你去休息室等我。”
“得嘞。”
姜予把东西放好就去了休息室,阿水已经趴在榻榻米上了。
他见姜予进来,咧着嘴冲她一笑。
姜予还没来得及上手,就见休息室又进来两个人。
陆禹行看了一眼正准备上手的姜予,和明明还没开始按就已经一脸荡漾的阿水,微微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