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赶快说说吧!”
孙一指点点头,沉声道:“实不相瞒,我孙一指行走江湖差不多有二十年,自认为大大小小的疑难杂症也见过不少,不过,不得不说像姑娘这样的脉象还是头一次见到。”
“哦?怎么讲!”
“寻常脉象细而窄小乃属体质阴虚阴血不足的症状,可姑娘的脉虽细而窄小,可却起搏有力,波涛汹涌,此为阳冲盈损之相。”孙一指不时地摇头,皱眉道:“你脾胃气虚导致中气不稳,体倦乏力致使步履飘摇,可偏偏面容盈光,双瞳清亮有神,乃属阳气过胜之相,我学医近四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此等病症。”
“这江湖骗子倒有两下子!”杜思盈在我耳边悄声道。
我点点头,“望闻问切四诊都颇为精准,就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知不知道变通。”
“什么意思?”
“中医之道对病症的记在多源于医书,所以治病的方子大多都是靠着经验记录下来流传于世,这一点与西医不同,西医大多都是通过化验获得每一种药的性质,然后根据病的性质用药。”
我顿了顿继续道:“中医注重的是身体的平衡,单单是体虚就分为气虚、血虚、阴虚、阳虚四种,而不同的草药特性计量的不同也导致其阴阳的不同,所以若是墨守成规的人很难解决济小姐今日的病症。”
见孙一指迟迟没有开口,济娜娜缓缓问道:“那孙先生,我到底是什么病症?”
“阴盈阳冲,血满气亏!”
“阴盈阳冲?”济娜娜瞪大双眼,“孙先生你不是在说笑吧,且不说血满气亏,我就算不懂医理也明白你阴盈阳冲这句话的意思,自古阴阳相对,水火不容,怎么会有阴盈阳冲此等病症!”
“姑娘的病奇就奇在这里,寻常之人要么阴虚要么阳虚要么气虚要么血虚,可偏偏姑娘的身体阴胜阳胜血胜,唯独气虚,三盈一损,这便是神奇之处。”
济娜娜回头看了一眼,见济悬壶不时点头便意识到身前这个孙先生所言非虚,于是追问道:“那我还有救吗?”
“寻常医者见到姑娘的病症自然会被认为是不治之症,无从下手,不过对于我来说却并不棘手,包你药到病除。”
“哦?不知孙先生要给我开什么方子?”
孙一指捋了捋胡子,从身后的箱子里掏出笔墨,一张药方很快便跃然纸上。
笔落,孙一指将药方递到济悬壶的身前,“还请济老一观。”
“黄芪、人参、白术、当归、柴胡、升麻、陈皮、炙甘草,”济悬壶点点头,“不错,与老朽给孙女开的方子一样。”
人群中响起叫好声,孙一指环顾众人靠在座椅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爷爷,真让他蒙对了?”
“什么是蒙对,人家凭得是真本事!”济悬壶指着手里的方子沉声道:“这方子主治脾胃气虚,中气下陷引起的体倦乏力,头痛恶寒,自汗,面白头晕,舌淡苔白,与你的病症刚好对应。”
“哦!”济娜娜低着头,满脸不悦,虽说丢了面子,可却又不好发作,“李大哥,你也是这样认为吗?”
我笑了笑,犹豫了一下,“济老的方子自然是无疑。”
“那你犹豫什么,是不是有话说!”济娜娜抓住我的神情,直言问道。
“我哪有什么犹豫……”
就在我推卸间济悬壶将药方递到我的身前,“大虾,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出来,学术讨论没有地位辈分,大家各抒己见,况且这对娜娜的身体也有好处。”
我推过身前的药方,笑了笑,“这方子上所写的草药都对,不过我觉得如果将人参除去的话效果会更好一些。”
“我就说吧,这方子肯定有不对的地方!”济娜娜笑逐颜开。
“哦?”济悬壶满脸疑惑。
还不等我开口就听坐在一旁的孙一指一声呵斥,“胡闹,这个方子是经过几百年验证过的,怎么能说改就改,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不过二十一二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吗!”
人群开始指指点点,悄声议论着这场好戏。
济悬壶看了一眼破口大骂的孙一指,眉头紧锁,“老朽刚刚说过这是学术讨论,没有地位辈分之分,大虾你不必在意他人的想法,尽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孙一指自知济悬壶的话指的是自己,一声冷哼,“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我对孙一指拱了拱手,解释道:“刚才孙先生也说过,济小姐的病症属于三盈一损,这三盈指的是阴盈,阳冲,血满,一损指的是气亏。”
“这张药方的确是补气健脾没错,可也升阳冲络,济小姐若是服用虽能补气,可这样一来便是阴盈,阳冲,血满,气胜,体内四气相冲,无法平衡,恐怕会导致四气血上涌,心脉难平。”
“我竟然差点害了娜娜……”听了我的话济悬壶面目惨白,愣在原地。
“不过好在济小姐性格开朗,活泼好动,这样一来就算相冲的四气也会随着精力的消耗而变缓。”我握着济悬壶的手安慰道:“济小姐体质本弱,多活动活动身体也会变得强健,这药方开的的确高明。”
听了我的话济悬壶喜极而泣,“我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观其个性用于汤药,这才是中医的至高境界。”
“济老过奖!”
“来快跟我说说为何要拿去人参。”
我笑了笑,道:“人参乃大补之物,济小姐身体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