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灭了,身侧躺下来一个人,带着清苦的草药香,是楚渊。
二人之间隔了一层卷起来的被,算做雷池。
“睡了么?”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一个犹犹豫豫的女声响起。
“没有,睡不着?”楚渊的声音一向很温柔。
“嗯。”薛念淳轻轻道:“谢谢。”
“和夫君谈什么谢。”
如水月光从窗缝倾泻进屋里,变做一线亮,照到床沿。
薛念淳侧过头,注视着月光里,格外俊秀的男人。
绯色的红,缓缓漫上他的耳垂。
她鬼迷心窍般,伸出手,摸了摸。
是烫的。
男人的呼吸便一下子也滚烫了起来。
黑润的眼望过来,好像要给人吸进去。
他将语气控制地很好。知心好友一般:“怎么。害怕了?”
薛念淳嗯了声,不必引导,便将今日的事仔细说了,包括从前对楚焕的错误迷恋。
她的手还捏着他的耳垂:“只是可惜,这么晚才发现,便不能知道那时到底是谁救了我,又为何全身湿透的楚焕等在我身边。”
一只大手覆在她的手上,病秧子的手,此刻却是干燥温暖的。
“不晚。”
“嗯?”
墨色里,男人的眸光闪了闪:“总归是知道了,便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