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飞不起来,怎么都飞不起来。
离开,必须马上离开,这样的相处,唐言蹊觉得很难过。
白健跟在她的身后,就像当初一样,虚张声势地威胁:“唐言蹊,你再不站住,打你啊,信不信!”
脚步是停下了,可她没有回头,他们早就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白健执意要送她,唐言蹊坚决不让。
白健让唐言蹊把那一袋子风筝带走,她只肯拿那个飞不起来的“燕子”。
公交车上,手机响了一下,白健的短信:
唐言蹊,遇见过你,真好。
再次遇见你,真好。
不会再联系了,我们都会更好的。
眼泪簌簌地落下,唐言蹊忽然很难过,比知道永远无法和陆博一在一起还要难过。
许久以来,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白健的身影会常常在脑海浮现?
她以为,那是因为白健太搞笑了,无聊的时候,大脑细胞会自动推送一些有趣的画面。
此刻,她才终于知道,自己曾经那样深刻地爱过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同样深爱过自己。
然而,重逢即是错过。
唐言蹊和白健,他们将永远错过彼此。
原来,有些爱,真的是不自知的。
唐言蹊抱着飞不起来的“燕子”,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想:白健,遇见过你,真好!其实,我不吃辣。
剩余的两天时间,唐言蹊死活不肯再出门。唐爸爸唐妈妈没有了办法,只好由得她蓬头垢面地蜷缩在卧室。
假期最后一夜,唐言蹊突然很想出去看看。拿了件外套,她就自信满满地出了门。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情侣、有老人、有小孩儿还有和她一样孤单的人。
不知怎么,她又走到那天和白健一起吃过的小摊位。摊主仍旧殷勤地招呼着:“来两串儿?”
唐言蹊摇头:“不了。”
再往前走,一个巨型“灯泡”闯入她的视线。
她本来打算绕开宋一彬,忽然听见他打电话,说“我饶不了他”“叫他好看”“不等你了,我自己干”的话。
唐言蹊心想:这是要出事啊!
她偷偷跟在宋一彬身后,出了巷子,来到另一条马路。
这不是普通的马路,之前是“国道”,由于城市扩建,才变成了马路。所以,这里有比较浓密的“绿化带”。
宋一彬在“绿化带”边停下脚步,注视着马路对面。
唐言蹊蹑手蹑脚地跟过去,顺着看过去:对面马路边停了一辆白色轿车,不远处走来一对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女。
此时,宋一彬身形凛然一变,一只手紧紧握着明晃晃的“不明物”,另一只手似乎拿了一个瓶子……
借助昏暗的路灯,唐言蹊隐约看出那明晃晃的好像一把刀?!那瓶子里放的难道是什么盐酸硫酸?!
宋一彬正想冲过去,忽然被人从背后缠住。他用力甩了几下,竟然没甩开。
“你tm是谁?给老子松开!不然弄死你……”声音从宋一彬的牙缝儿挤出来。
“冷静!不要做傻事……”唐言蹊劝道。
眼看那对男女要上车,宋一彬猛地发力,“嘭”地一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宋一彬僵硬地转过身,把锋利的目光投向地上的那个女人。
唐言蹊半躺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不停地揉搓鼻子。看到宋一彬回头,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宋一彬,你要干什么?”唐言蹊声色俱厉地质问。
“有你什么事儿啊?”宋一彬脖子一梗,反问。
唐言蹊气得发颤:“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宋一彬恢复以往嘚瑟的姿态:“给你照照?”
唐言蹊仔细一看,明晃晃的东西竟然是一面镜子?
这货拿一面镜子跟人拼命?拼难道是“颜值”吗?
唐言蹊有些语塞,顿了顿,又问:“那只手里是什么?”
宋一彬晃了晃手里的瓶子,说:“卸妆油,你喝吗?”
唐言蹊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天才说:“那、那你拿这些东西是要干嘛?”
宋一彬的“光头”拧了半个圈,一副干你屁事的架势。但他想了想,照唐言蹊这个小娘们儿一贯的风格,不说出个所以然,她绝不会罢休。
宋一彬无奈地点点头,砸吧两下嘴:“好,我告诉你!”
原来,那女的是宋一彬妈妈的同学。一年前,她勾引宋一彬的爸爸。
虽然他爸没出轨,但挡不住他妈妈醋劲大啊,两个人最后还是离了婚。
可怜宋大川和宋一彬,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
更可怜的是宋一彬的爸爸,为了挽回老婆,隔三差五被他外公进行思想教育。
宋一彬气不过,听说这女的刚刚又勾搭了一个有钱人。他决定给那女的好好卸个妆,叫那个有钱人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跟踪了整整三天,总算逮着机会了,没想到被唐言蹊给搅黄了。
唐言蹊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嘴里小声嘟噜:“我以为你拿的是刀和硫酸什么的……”
宋一彬的“光头”差点掉地上,提高嗓门:“合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亡命徒’啊!”
唐言蹊没有否认,只是尴尬地咧开嘴笑了笑。在宋一彬看来,这笑比哭都难看!
宋一彬看着她,忽然把手伸向她的脸。唐言蹊下意识地往后躲。宋一彬嫌弃地收回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
“你流鼻血了!”
这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