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自若:“那话就是圣人所说,史某无罪,尔等因何锁拿我?”

许如是站在人群里,笑意吟吟道:“诸行路巷街,贱避贵,少避老,轻避重,去避来。你急驰在先,以贱犯贵,罪加不可赦。笞一百,一鞭都不会少你的。”

“何方鼠辈诬陷史某?”

史郎君气得咬牙,被拖走的时候一双眼睛还不忘到处扫,可怜他想破脑袋也没想见他什么时候以贱犯贵。

楼上楚王和齐行简听得这番变故,齐行简笑道:“二娘子这番手段,委实叫人叹服。”

楚王斥道:“这丫头胆子忒大!竟还敢扯上圣人的名头。”史郎君那一番话,不尽不实。圣人确实做过那一番承诺,不过不是对官军,而是对回鹘派来援助大周的军队。

但传扬出去,对圣人的影响也确实不好。

楚王一念及此,便急着收拾此事首尾,留了齐行简一人在此,照看许如是。

胡姬、酒肆的管事之人对许如是自然是一番感谢,欲要留她下来,被许如是婉拒了。李长庚知道许如是身份,自然不会劝她。

许如是临走之际,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琵琶女一眼:“你适才奏的《淮阴平楚》,点将那一段,扫轮还欠了些力道。”

“奴家技艺不精,在娘子面前献丑……”琵琶女福身到一半,忽而错愕,李长庚面色也极其古怪。

“《淮阴平楚》?”琵琶女语气很是疑惑。

许如是心中略有些尴尬,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别名,显得她有心卖弄似的。

她干咳了一声,解释道:“这首《十面埋伏》,共分十三段,是记淮阴侯于垓下大破楚军,故此别名《淮阴平楚》。我没有记错。”她对淮阴侯颇为推崇,因此更喜欢用淮阴平楚这名字。

李长庚:“娘子,您……不再想想么?”

许如是再想,那曲子它也变不了名字。“还请李君赐教?”

李长庚不敢直视她,目光注视了某个地方,飘忽不定:“三年前定国公大破贼寇之后,命人作此曲庆祝,圣人亲自赐名——《定国曲》。”

许如是脸上火辣辣的,简直臊得慌。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班门弄斧,闹了笑话。”

“娘子并没有说错。”

许如是僵硬地扭过脖颈,朝李长庚目视之处望去,只见透过窗牖,淡淡的光辉洒在高大的身躯上,他依旧身着一件紫色织锦圆领袍,侧脸冷峻,鼻梁挺拔。

齐行简站立在楼梯前,一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辉,一半脸隐没在阴翳。

他的神色平静得可怕。

许如是脸色一白,呼吸为之一滞。

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什么时候来的?

听了多少?

她该没有说错什么话罢?

“此曲初谱之时,名为《淮阴平楚》,因新名为圣人所赐,旧名早已隐去。如今早已经无人知晓了。”

气氛为之一凝。

谁也不敢率先说话,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许如是垂着眉目,恨不能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齐行简目光锐利得似要把人看穿一般,语气阴沉而隐忍,波涛汹涌的情绪藏在平平淡淡的问话底下。

“你是从何处知晓的?”


状态提示:8.淮阴平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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