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各色各样的东西还摆在回廊里,明冉笑眯眯地给大丫二丫小赵子小安子都给了赏赐,然后清点着东西。
大头自然是康熙送来的,缎子的颜色都很不错,不逾矩,却也很好看,什么葱绿,浅粉,鹅黄,都是常在能穿的了得颜色。
戴的就用匣子装好收到妆台的抽匣里,布料收到库房里,喜欢的就送到绣坊制成衣裳,摆件们喜欢的摆上不喜欢的就收起来,等收拾完,屋子里已经变了一个样儿。
小玉这才正经给明冉磕了头:“奴婢小玉给明主儿请安。”
明冉端坐在主位受了礼,敲打了两句,又给了赏赐,这才完事儿。
小玉见明冉笑语晏晏,却自有一番威严,心下服了两分,听小雅吩咐的事儿,办起来也更认真了几分。
小雅见小玉听话,自己也放下心来,宫中事实在是多,吃用都要去领,小雅也并不好意思总是去指使大丫二丫他们,如今有了帮手,也算是轻松了几分。
下午,景和斋有了不少的客人,明冉一个一个接待了,一轮下来累的够呛,琳庶妃最后到,慢慢悠悠地,手里摇着宫扇,扶着侍女的手,走得聘聘婷婷的,路过的时候,明冉都能感到一股子香风。
明冉笑笑:“还不快坐?晃晃悠悠,做什么呢?”
琳庶妃翻了个白眼儿,端起茶盏轻呡了一口:“显摆衣裳呢呗!”
“哦?”明冉挑了挑眉,晃了晃扇子,示意琳庶妃过来,自己伸手仔细摸了摸,惊讶道:“这是云锦缎?还是蜜合色的?倒是难得。”
琳庶妃颇为豪放地坐到了炕上,茶盏一放,叹了口气:“昭妃今日召我去了永寿宫。”
明冉抿唇笑了笑,颇为内敛,二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或许这就是默契,这就是缘分。
多少人,日日在一起,却看不懂对方的动作。
而有人,认识不过几日,却能一瞬间领悟对方的意思。
还有些人,不需话语,眉眼流转间,就能知道地对方的意思
明冉转头看了看窗外,琳庶妃倚在一边,撑着手臂颇为慵懒,眯着眼睛也随着明冉扫过去,笑道:“你院里的石榴树结果了,看起来黄里透红,很是不错。”
明冉歪头看了看,勾唇笑了笑:“你若想要就直说,走时让小雅给你装两个带回去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的?”
琳庶妃讪笑,眯眯眼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明冉转手对着小雅挥了挥扇子,小雅会意,转身带着软软走了出去。
琳庶妃见人都走了,转头看向明冉,“你和柳则齐见面了?”
明冉点了点头,眼睛低垂着,神色莫测。
琳庶妃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眉心:“你就不怕他们对柳则齐出手?”
明冉嗤笑一声,略有些破坛子破摔的意思:“那又如何?我小心翼翼的瞒着,骗着,到底他们还是找到了我师兄头上,那边不瞒,又怎样?表姐?”
琳庶妃摇了摇头,叹道:“你若真要护他,是护不住的。”
明冉勾了勾唇角,笑容肆意:“那又如何?不就是一卷书吗?金银财帛动人心,他们想要,就来取,皇宫大内,我看他们进的来!”
琳庶妃摇了摇头:“你这性子,当真是半点都不像姨娘。”
明冉慢悠悠地摇着宫扇,正好外面由一股微风吹了进来,明冉眯眼享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若像阿娘,早晚儿被人逼死。”
琳庶妃一愣,随即苦笑道:“入宫之前,我阿爹告诉我,宫里安全,另说了好多话,我私心里想着,这一次之后,只怕这世间就只有你我血脉相连了。”
明冉一愣,闭了闭眼,声音里都带着一股子苦涩:“舅舅做了决定,就没人能改了。”
琳庶妃苦笑着点了点头:“我多想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私下的猜测呢?”
一边说着,眼眶里的泪珠子终究没留住,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明冉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探着身子从炕桌上的一只放杂碎东西的匣子里取出了一张手帕子递给了琳庶妃:“行了,莫哭,擦擦吧,舅舅也是为了你。”
琳庶妃抽了抽鼻子:“我哪里不知道?皇宫大内,虽然危险,对我来说,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明冉微微笑了笑:“知道就好。”见小雅和软软提着一只小竹篮子回来了,又道:“今日的点心很不错,有栗子酥和枣泥馅儿的山药糕,让小雅端过来给你尝尝?”
琳庶妃抹了抹眼睛:“有酥酪吗?要新蒸的。”再也看不出刚才脆弱的样子,因为没上眼妆,到是看不出什么。
明冉无奈摇了摇头:“知道你要来,自然准备了,这就让人给你端过来。”
一边吩咐小雅带着小玉去端点心来,一边动手给琳庶妃添了一盏热茶。
……
即使早有预料,这一日到来时,冉琳还是蒙了。
那日一早,明冉来了月事,疼得厉害,告了假,自己窝在通了火的炕上,怀里还搂着一个汤婆子,却还是觉着一阵阵的发冷。
皇后遣人来看了,不知那人回去时怎么回的,反正后来那人又来了,还带了一大堆如燕窝藏红花阿胶这般的补品。
明冉含笑让人接了,自己检查了一番,见没什么问题,也就让人收了,后来昭妃也来凑热闹,明冉也懒得查,直接就让人收了起来。
她自己倚在炕上一点一点地喝着红糖姜茶,窗户紧闭,屋子里还拢着火盆,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