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是个普通模样的小山村,只是四处涂抹着红白的标语口号,往山里深处走,标语少了一些,人们都在砍树做活,看起来动力十足,时不时喊几句号子,大家便唱起来,仿佛瞬间注入了新的力量。
远远地,一个姑娘穿件粉色小衫,娉娉婷婷走过来,这边有人吹口哨,被上头指挥的男人瞪一眼,立马止住,低头干活。
有个新来的小伙子嘟囔:“管这么宽,是他女人嘛?”
旁边有人小声解释::“那是石家妹子,名叫飞兰,虽然不是他女人,可是人家妹妹,你说,有没有资格管?”
小伙子闭嘴,不过,似乎挺高兴,或许这姑娘还没有人家。
飞兰给她哥哥送了饭,又帮着拾捡些木柴回去。
这个小伙子就这么目送着她走远,手里倒是不停,旁边有人问:“怎么没见过你?”
他忙说:“我是邻村马大娘家侄子的表弟,过来帮忙。”
那人细看一看,果然说:“啊,是有点面熟。”
年轻人在心里偷笑。
晚间收工,别人都是往村里灯明火亮的地方走,只有他,居然偏偏继续朝着山里行着,别人好像也没有注意到他。
最后,这个年轻人居然左拐右拐,在嶙峋山地间如履平地,忽然一闪身,钻到山洞里去了。
洞内已经有个人坐在那里,正喝着酒,见他回来,骂道:“妈的,你怎么才回来,以为你被那帮村民杀了吃了呢。”
“放屁。”这人笑骂,也拿起一杯酒。
他喝了一口,又喷出来,说道:“梼杌,你这么有名的一妖怪,居然喝这么淡的酒?”
原来之前在洞内的,便是梼杌,之前那次太慌张,这回秋草才算是完全看清楚长相,不知为何,秋草觉得,好像和之前见过的谁有点相似。不过想一想那年轻人之前耍弄村民时用的戏法,只好苦笑,或许,这世上,有点相似的人太多了吧。
却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看起来,应该也非人类,如果那姑娘真是她的祖母,那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祖母可是最讨厌轻浮之人了。
梼杌干脆一口把酒喝完,一滴也不剩给对方,说:“你厉害,你去讨点好酒啊。”
“去就去,我堂堂天吴,还需要去讨?”
秋草愕然,天吴,山海经里着名的虎身妖怪,原来,这是一只老虎精。
天吴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真的是大摇大摆,他行走时,双手还要十分feng sao的在身后甩来甩去,可能是想做给梼杌来看。
他一路进了村,缩缩鼻子四处闻,似乎真是在循着酒香。
“哈哈哈。”
梼杌说的没错,如今人们都一门心思砍树种田,粮食也是公用的,谁还有心思酿酒?
酒香没闻到,天吴失望之际,却有些少女的笑声传入他的耳膜,清脆,灵动,居然比竹叶青还要清冽,甘醇。他不由自主循着声音就找过去,来到一户人家的土墙之外。
听着少女声音在院内回荡,天吴却看不着,急的在外头抓耳挠腮,突然一跃而起,扒上了墙头,心里却想,可不能让梼杌知道这事儿,否则真是丢死人了。
少女的声音忽近忽远,他把头慢慢伸出来,才发现,人家原来是在荡秋千。
两根粗麻神,把一块木板拴在院里的架子上,简陋的秋千,少女却玩得很是开心,或许玩得有些热,脸蛋红扑扑的,如一个大苹果,让人垂涎欲滴的苹果。想着没有外人,她把衣衫的袖子捥了起来,露出雪藕似的两段手臂,看起来滑溜溜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却又不敢有什么再多的非分之想。
天吴看得呆住,这时才发现,是白天那个送饭的什么兰姑娘。
石飞兰的秋千越荡越高,每次飞起,落下,飞起,落下,天吴的心仿佛也跟着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终于,达到了最高点,飞兰的秋千飞快接近,天吴还是盯着看,却没留神石飞兰越过院墙上稀疏的树丛,一眼瞧见了他。
天吴大惊,生怕飞兰叫出来,自己不方便逃走。
诶?他为什么要逃走,天吴纳闷,不过是一个小村子,居民有什么可怕的。
飞兰的神色先是诧异,随后好像是认出了他,伸出右手捂住嘴巴。
可就在这一刻,意外发生了,她单手驾着秋千,却又离地过高,居然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天吴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然毫不犹豫就施法托住她,缓缓下落在秋千上。
飞兰面红耳赤,却不看他,径自回房了,留下天吴怔怔看着空晃着的秋千。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不知为何,天吴想起了这句。
可是想起后面两句,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天吴狠狠骂了自己这个记忆力有时莫名惊人的脑袋,转身就走。
就这么五迷三道的,居然还没有忘记拿酒,他嗅着一丝微弱的香气,寻到侧边墙角,趁着夜色扒拉几下,失去了耐心,伸手在空中点几下,泥土慢慢被拱起,一坛老酒如种子发芽般慢慢拱起来。
天吴大喜过望,他是个老手,一摸便知道这酒存在地下至少已经十年。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居然藏着如此好酒。
他不舍得敲开,打算带回去细细去了泥封,再慢慢享用。
门口有人的脚步,甚是沉重,天吴忙拿着酒闪躲进草丛。
过来的是石老汉,这家的主人,只是不停咳嗽,或许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