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恭先却道:“四哥被掳,杨满兴失踪,还有几位兄弟被杀,城卫军百分之百会严查到底,这必定是对方会想到的。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对方这么想的话,藏在城里不是更好?”
范盈道:“但城外天地广阔,谁还能追得到?从案发到城防军加强进出城严查,中间不是很狠多时间?对方反应及时或早有准备的话,完全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老四出城!”
周煌急了:“老三,你把话说明白点,你哥哥想不通!”
范盈又道:“二哥,城防军也好,城卫军也罢,管的只是这座城,不是么?我坚信,他们既然掳走了老四,那就一定知道他的身份,我们也在城里的事应该瞒不住他们,到今日还没有动静就是要我们失去冷静,在城里引起争端,叫城卫军一举剿了我们。所以,他们应在城里留着些许人手,以便随时掌握城里的情况,但我们连对方是什么人也不清楚,自然找不到他们,可是,他们会带着老四远走高飞么?”
李恭先恍然道:“他们就在王都附近。”
范盈点头同意这个说法,眯起眼睛说道:“我想了很多,也打听了一些情况,王都周边的山里少有人烟,人稍多的地方譬如南山的寺庙,太过显眼了些。那么,在临近几座镇里的可能极高。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情况,此时此刻当是我们与老大坐在一起商量老四的事情,还有卓先生那边传递过来的任务——事情既已发生,我们伤心愤怒都无济于事,做出些实际的行动来,那才是真的对得起老大一直以来对我们的照拂。为了老四的事情,老大千叮咛万嘱咐,不动用大量的人手去办事,选择静候对方提出要求,到了眼下,这样的方法恐怕只会被看做我们太懦弱!所以……”
看了看周煌和李恭先的神情,范盈看到了为蒋明优复仇的决心和必要的冷静。不一会儿,他的目光回到周煌身上,说道:“二哥,做弟弟的还是不放心你,但这个时候必须克制自己的脾气,打架杀人这类事,今天开始不会少……”
周煌一阵不悦,打断了他的话:“老三,你忒小瞧你二哥了,轻重缓急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也不知怎的,这个时候他的脑筋有些好用,继而冒出这么一句话:“只要没有什么突发的状况,二哥遇事定当三思而行,如此可好?”
“行,有二哥这话,我就安心许多。”范盈看向李恭先问道,“老五,老四那边的人手可是联系到位?”
李恭先认真回应:“四哥的消息传来,我便让几个手下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不过,也有几个四哥的死忠听到了消息汇到了一起,在城里与一些本地势力起了点冲突,让城卫军收拾了进去,恐怕很难出来。二哥,三哥,我们不出面的话,底下的兄弟是否会寒了心,生出离去的心思?余下的还好,还愿意听我的,但我也怕时间长了,压不住他们。”
“让他们做点事!”范盈决断道,“吩咐一批人上街打听,老四的事情、陈传九柳俊斐的行踪事迹等等,但凡有用的,都好。再吩咐一批人跟着你和你的人出城寻找老四。二哥,至于你我,全力追查老大的命案!”
“好,我听你的。”周煌虎躯大震,挥臂道,“我们现在该做点什么?”
“想办法与卓府的那位老管家取得联系!”范盈沉声道:“他一定知道些我们不清楚的线索。这样——卓先生同时遇了害,今明在其府上必有丧事,我们打扮一番前去凭吊。听闻卓先生在城东做过几件善事,他就是我们的恩公。”
李恭先摇头说道:“三哥,卓府这么大的事,周围多少有些乱,万一有认识我们的人藏于人群中,我们这不是直接暴露了我们么?”
范盈自信的说道:“因此,我们要好好打扮,换一身贵气些的衣裳。然后,然后编个故事给人听,就说我们曾受了卓尚赠送数两盘缠之恩,如今发家致富了,特来拜谢,却不料听闻噩耗,听来如何?”
“甚好,甚好。”周煌和李恭先大赞。
且不说李恭先带人离去,负责寻找郭之锦的任务。单说周范这边,有一众手下出力,不出半个时辰,便购置来两身上好料子制成的长衫,范盈和周煌换上新衣,自有一番新气象,奈何周煌眉宇间杀气较浓,实在不像暴发户般的富贵大老爷。
这日,卓府上下一片哀伤,刘疆忍着极度的悲痛做了一系列的命令,从布置灵堂、接待到护卫,诸多事宜也算安排的妥当。前来吊唁的人们中,既有为生活辛苦奔波的市井小民,又有主持某家小店的小商人,还有与卓尚相交甚厚的几个老朋友。
在人群中,刘疆见到了新认识数日的邹杨明,一个专做药膳的老板,因印象颇深,刘疆与后者多说了几句话。简短的谈话不仅涉及对卓尚西归的哀悼,也有对那单生意透露出的担心,刘疆不好做出什么决定,唯有答应邹杨明会尽力保证交易的正常进行。
天空入眼之处尽是灰蒙蒙的,到了午后约申时初,云层越见低沉,仿佛要把大地压垮一样。刘疆将留在府里用膳的数位富贵之人送出卓府,看到两个意外之人率着两名平端锦盒的“随从”迎面走来。
“你们,你们来作甚?”刘疆面色微沉,低声喝问。
周煌脸上顿现一抹残暴的戾气,刚欲开口反击,却被范盈一肘子顶了顶他的左肋,于是转首看向他处,努力让自己的凶性敛去大半。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