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狄府。狄木风亲自出来迎接,互相行礼,客套完了,进得正厅。太子太子妃坐上座,柳弯和未筵庭分侍两侧。狄木风坐阶下首座,墨秋白站在对面的座位旁。
“狄将军,这是墨秋白,墨公子,家住枫林山,祖籍韶江。之前在设计朱浔儿一事上,他大哥对我助益颇多。此人有胆有识,悉水性,懂兵法,今特来引荐给你,希望能在水军助你一臂之力”寒烟率先开口,诚心引荐,
冷夜天撇撇嘴,斜眼瞪了一眼寒烟,心想:还有人把算计人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正大光明的,真是少见。
“草民,墨秋白,见过狄将军”又来了一遍在府外已经行过的大礼,
“好,既然太子妃开口,太子作保,你且先在我府中留下来,我观你能力再做定夺”狄木风不愧为一军统帅,为人果然刚正坦白,
“谢将军,谢太子,太子妃”墨秋白一一行礼道谢。只是心中闪过疑惑,如今自己大仇未报,太子妃也没有丝毫行动,莫不是要将他强拉上船?忘记了他的事?只是,自己本就在找一个一施心中报复的机会,为何不抓住呢?至于太子妃,他选择信她。墨秋白在心中安慰自己。
“既然如此,殿下,我们走吧”寒烟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冷夜天身边,将他的胳膊抱在怀里,
冷夜天微笑,宠溺的看着她,站了起来。他不曾说一句话,任她施展权威,有理也好,胡闹也罢,他都突然觉得是有趣的。只是他还是自己,这一切不过都是演出来的罢了。却自然到让自己都惊骇。
二人刚要走出前厅,“太子殿下”狄木风在后面大声叫住冷夜天。
冷夜天回过头,询问的看着他,
狄木风盯了盯太子,眼神看了看其他人,示意他请其他人退下,至少,这个命令他是不敢下的。
冷夜天温柔的看了一眼寒烟,又抬头冷漠的看下其他人,众人会意,纷纷退去了。
“你真的对那亡国公主动了情?”狄木风毫不客气的问,
“没有”冷夜天背着他,回答的坚决,冷漠,丝毫不在乎狄木风的态度强硬,
“那你今天在御花园的做法又算什么?”狄木风依然不能相信,
“逢场作戏罢了”冷夜天回答的快速,但居然有点心虚,
“殿下,我们隐忍筹谋多年,莫要因为一个女人毁了”狄木风诚恳的劝诫着,语气愤慨,
“不会”冷夜天不想多说话,每次都回答的很决绝,是真的坚决还是想掩饰自己内心,就不得而知了。说罢,抬腿就要走,
“殿下,你今天的做法会给太子妃招来祸事的,希望你多加小心”狄木风态度缓和下来,语气里分明是想说:你多加小心太子妃的安全。
冷夜天微微停顿,没有说话,大步走了。
寒烟和墨秋白出得门外,见墨秋白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的咽了回去,寒烟看的明白,“墨公子放心,我容成寒烟答应你的事,定然不会忘记的”寒烟看着他,眼神坚定的说,
墨秋白听得此话,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疑虑,“草民,谢太子妃”真正的相信了寒烟,并且在心中把她当成了一个默契的朋友。而他不知道,若一个人错附真心,用心对待一个朋友的代价,往往是惨痛的。
从之前发生的所有一切,我们已经知道了狄木风和太子的关系并不一般,而事实也正是如此。狄木风身为将军的儿子,自然来宫里的次数也就多了些,便很快结识了三皇子冷夜天,二人诚心相交,肝胆相照,很快成为了好朋友。而那时的冷夜天常住幽明行宫,当个闲散王爷,那里是先皇后,冷夜天母后的私人行宫,很少有人打扰。四年前,狄粟老将军病故,狄木风放弃了世袭将军,甘愿到紫元山去守灵。而幽明行宫和紫元山只隔了一条幽江,两人常常泛舟江上,饮酒赋诗,畅谈天下大事,将心中报复一吐为快,也将未来的谋权之路渐渐踏清。二人也常在紫元山切磋武艺,招贤纳士,广揽人才,为结束四国交战、百姓疾苦、家国危难,韬光养晦,未雨绸缪。
天泫帝决定立储的那晚,正是狄木风泛舟至幽江边,策马至幽明行宫,二人为回朝夺权,决定开始实施计划的第一步,其结果就是:冷夜天被立为储君,狄木风以厄南将军尸首做投名状,为掌管三军的将军。
所以,二人早就是朋友,知己,兄弟。
次日,各地官员相继回岗任职。朱弦携一家老小,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向西南鸾香郡出发,从中央转到地方,任该郡郡守。虽然看上去朱弦百般委屈,其实他内心还是有些小得意的。那地方偏居一隅,本是世外仙境,如今却遭天灾,饥荒暴动四起,各官员唯恐避之而不及。而官府又重视,频频拨款赈灾。他若能控制此地,正是个拉拢人心,收敛钱财的好时机,相当于去当个土皇帝,自然也是乐得图个安静。
而自从太子处理了天照一事以来,皇帝明面上没有让太子监国,却也将诸多大事交由他处理,如此一来,政务自然就繁忙起来。而这给皇帝溜须拍马,解闷子的事自然就落到了太子妃的头上。一直以来,寒烟都很注意与皇帝搞好关系,总是好吃好喝,好玩好看的伺候着她这个公公。在皇帝眼里她只是个柔弱乖巧的孩子,在别人眼里,她不过是想抓住活下去的一棵救命稻草,在容成寒烟眼里,他不过是她整盘棋的最后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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