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倒是没忘了此番的来意,除了打听苏辄的消息,也是替她爹来向阮清示好,逗弄了一会儿小白,就将小白递还给了阮清,笑着道:“我爹听说我要来定王府,还特意让我给殿下捎了几件小玩意。倒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前阵子听说殿下到处搜找玉石,家里刚好得了几件,就让我一并带过来给殿下把玩。还望殿下不要嫌弃才好。”
阮清愣了一下。他前段时间确实托李恪寻找过玉,便是为了给苏辄打磨发簪。如今礼物已经送出去了,也就不再稀罕那些个玩意了。不过,慕容德是怎么知道他托李恪找过玉?
看来,能在这京中立足的,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眼线。令阮清惊讶的是,自己何其有幸,竟然也成了众人监视的对象。
李恪也禁不住皱了下眉,若有深意的看了慕容婉一眼。
慕容婉显然没有察觉不妥,还在笑道:“殿下若是不喜欢,回去我再跟我爹说,多寻一些更好的。说起玉,当是西北的玉石为上,便是宫中负责玉器的皇商也是西北的······哪家来着?”
“王家。”苏绾铭脆声道。
“对对对,就是王家!”慕容婉豁然开朗,神采飞扬道,“听说过阵子王家会有人进京送货样,到时咱们可以去看一看,若是有好的,就叫我爹跟他们说一声,留上几块。”
苏绾铭眨了眨眼,“可是,王家是专供宫中玉石的,怕会不合适吧?”
慕容婉不以为意道:“那有什么,王家虽是皇商,但在西北也是有店铺的。咱们要买他的东西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季香凝在一旁听着,暗暗嗤笑了一声,没有插话。
阮清垂着眼睛喝了一口茶,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是明净的笑容,“尚书大人有心了。我不过一时兴起,想着学人家雕刻点东西,后来发现没那天赋也就作罢,倒是要浪费尚书大人的一番心意了。”
慕容婉摆了摆手,“不过几块玉石罢了,殿下若有兴致就拿来练练手,不喜欢就丢到一旁便是。倒是殿下以后若有什么感兴趣的,尽管告诉我,我再叫我爹去弄。”
阮清抽了抽嘴角。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爹占着油水丰厚的户部要职没少寻便利么?
这姑娘到底是来替自家老爹往脸上贴金的,还是抹黑的?
若是慕容德听到女儿这一席话,不知会不会气的死过去。
李恪低低的笑了一声,心有灵犀的凑到阮清耳边小声道:“真不知道慕容德是怎么想的,竟然敢放了这么个蠢货出门,估计回去之后就得悔断了肠子。”
阮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李恪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目光落在阮清怀里,忽然一凝。不等阮清察觉有异,李恪已经飞快的伸手将小白从他手中拎了出来,急声对身后喊道:“快拿条干净的帕子来!”
阮清不明所以的顺着他的眼光低头,就见肘弯处一片泛着泡沫的糟污,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阮清愣了片刻,霍然抬头看向被李恪丢到桌上的小白。刚刚还精神奕奕的小白,此时已是像一滩棉花歪在桌面上,口中不停的吐着泡沫,一双乌黑的眼睛也渐渐失了光彩。
这是······中毒了?
“小白!”阮清刷的站了起来,伸手要去查看小白的情况,却被李恪一把拉住,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神色慌张的擦拭着他身上的脏污。
“不要碰它!”李恪按住阮清的手,一边紧张的替他擦着衣袖,一边招呼人去打热水。然后拉着阮清就朝旁边的屏风后面走去。
阮清被一路推到屏风后面,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李恪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阮清愣愣的顺着他的话把外面的衣服脱了。李恪接着递过来一件袍子,隔着屏风让他穿上。
阮清看着这件明显大出很多的袍子,这才稍稍回过神来。当下也没有多想,扔了自己那件,匆匆穿上李恪的袍子便跑了出来。
苏绾铭几个人在李恪将小白扔到桌上时就吓得纷纷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倒是都没有去留意李恪的举动。
“阿阮哥哥······”见着阮清从屏风后面出来,苏绾铭立刻跑过去,躲到阮清身后不敢再看桌上的小白。
李恪面色怒沉,急匆匆的拉着阮清去洗手。他身上的外袍脱给了阮清,只着一身雪白的单衣,一边搓着阮清的手,一边厉声吩咐那几个同样吓傻的丫鬟:“都不要随便动屋子里的东西,马上去请李太医过来!”
说实话,眼下还真没人敢乱动,屋子里除了李恪和阮清,清一色都是千金贵女,几个丫鬟也是年轻胆小的,乍见到这等场面俱是脸色惨白的僵在了原地。
李恪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骤变,拉着阮清的手紧张的问:“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若说小白是吃了什么中毒,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块玫瑰凉糕。而另一块玫瑰凉糕便是被阮清吃了。
李恪自然不会在糕点里下毒害阮清,可他还是害怕万一,他甚至不敢想若是因自己的疏忽害了阮清,自己会怎么样。
苏绾铭似乎也想到了这点,原本就吓得惨白的小脸更白了。阮清试着感受了一下,并没觉得哪里不妥,连忙按了按李恪的手,“我没事,应该不是糕点的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季香凝同样脸色泛白,看了慕容婉一眼,再看看桌上的小白,此时已经挺着四只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