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忽然没了心情跟心思婉转的表小姐你来我往,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被拉低了,不禁惆怅起以后进了宫要面对更多表小姐一流的人才,略有些黯然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只听桂嬷嬷说过好像是钦天监算过的,大概有什么道理罢。”
“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季香凝喃喃的说了一句。心道,钦天监那一群吃干饭的老家伙,可是怕闲的太久被人遗忘了,不过就是公主的儿子回宫也要精细的算上一算,偏要博点玄妙的存在感。早回去一天会死人不成!
说起来,季香凝也分外不解自己对阮清的敌意从何而来,只那晚见着阮清被苏辄抱在怀里,画面诡异的和谐,陡然间便生出一丝危机感。幸而阮清是个男孩子,否则还真备不住她往偏离多想。但就这份前所未见的特殊,也叫表小姐心生嫉妒,控制不住见面就要怼上几句。
这也算是变相的给自己找回些被苏辄冷落的安慰吧。
几个孩子说说笑笑的走着,到了前院,定王最大的儿子苏燕青忽然咋呼了起来:“快看快看,那儿有一只小鸟!”
孩子们寻声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树梢上一只灰色的小雀趴在那里,估计是天气太冷了,有些飞不动了,被叫声惊动只扑棱了两下翅膀。
苏燕青激动的小脸都亮了,忙不迭的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弹弓,瞄准那只小雀便打了过去。只是他太高估了自己,丸子打出去就像棉花球一般软软的飞了两丈就掉在了地上,别说是鸟,连鸟毛都刮不到一根。顿时惹得其他孩子和丫鬟哈哈大笑。
苏燕青羞红了脸,眼睛划拉了一圈,突然抓着小弹弓跑到阮清跟前,讷讷道:“保、保平······殿下······”
阮清眨了下眼睛,“叫我阿阮就好了。”
苏燕青精神一震,连声道:“那······阿阮,你会打弹弓么?你可能打到那只鸟儿?”
阮清看看那只呆呆的鸟,又看看拳头大的小弹弓,诚实的摇了摇头,“我没玩过,不会。”
就凭苏燕青刚刚展示的那一手,便是取来射大雕的劲弓,怕是也射不到那只呆鸟。阮清打心底是不抱任何期待的。
但阮清的话却顿时令苏燕青找回了自信,挺起小胸脯道:“那我教你,然后咱们几个来比赛,看谁能够打到那只鸟怎么样?”
男孩子的把戏女孩子向来不感兴趣,苏绾铭立马撅起嘴不满的抗议,“大哥不要胡闹,咱们是出来摘梅花的呢。”
苏燕青条理清晰的反驳,“那梅花就长在那里,又跑不掉,先打了鸟再去摘也晚不了的。”
季香凝在一旁暗暗撇嘴,心想,你就见得那鸟会傻傻的呆在那里任你去打?真是呆子!
要么说苏绾铭就比表小姐单纯好骗多了,只犹豫了一下便妥协了。
阮清虽然对打中鸟没什么期待,却也有兴趣尝试一下打弹弓,便也点头同意了。
接茬儿几个孩子便欢呼雀跃的在院子里玩起了弹弓,打的丸子满天飞,早不知何时将那只呆头鸟吓的飞走了仍然不尽兴,打不到鸟便随处乱打。另外两个年纪小一些的公子也是好动的性子,见阮清好相处也放开了戏耍,抓着弹弓满院子跑,尽朝着旁边结了冰的湖面上打不停,比谁能先将冰面打穿。
只紧张坏了季香凝,拉着苏绾铭躲到一旁,生怕被飞来的横丸打中,又生怕几个男孩子没分寸跑近湖边掉下去,一会喊喊这个,一会喊喊那个,累的嗓子都快哑了。
阮清新学了一手傍身的技艺,十分兴奋,以前在家里每日都被圈在屋子里学字,哪里这般疯玩过,顿时就像脱了缰的野马,跑的比谁都欢实。不一会儿就跟着苏燕青爬到了那棵老树上,坐在树梢,两人肩把着肩哈哈大笑,震的树梢的雪簌簌往下掉。直吓得树下的丫鬟团团乱转。
这么一玩起来就忘了时辰,丫鬟们连连催促也不听了,直到午膳都过了大半个时辰,杨太妃那边等不见人焦急的派了人来寻,这才好说歹说的将人各自拉了回去。折梅花的初衷最后也无人理会了。
桂嬷嬷找来的时候,不免又是一顿语重心长的训话。阮清疯头还没过,哪里听得进去,小脸兴奋的红彤彤的,只一个劲的点头应是,被桂嬷嬷一脸怒容的强行拽回了清风苑。
担心阮清在外面疯跑了一个上午,冒了寒气,一回到院子桂嬷嬷便招呼人打了热水给阮清泡澡。
洗了个热水澡,重新换了一身烘烤的热乎乎的衣服,又用过饭后,已经是下晌。
阮清惦记着晚上的花灯会,早就坐不住了,便是连连催促着桂嬷嬷去看看太傅回府了没有。桂嬷嬷耐不住无休止的缠磨,收拾了一通只得象征性的跑一趟明月斋。
桂嬷嬷回来的时候,就见阮清已经让婢女给他穿好了外出的衣服,系起了斗篷,无可奈何道:“殿下也太耐不住性子了,时辰还早着呢,总也要等吃过晚饭之后再出门才是,现在天都没黑呢。”
阮清迫不及待的抓着她问:“苏叔叔可是回来了?我可以先去同苏叔叔一道吃晚饭,然后再上街去啊。”
“那可不成。”桂嬷嬷肃着脸道:“现在太傅还在书房里教导太子殿下读书呢,殿下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了,等送走了太子殿下,奴婢再带您过去也不迟的。”
“太子?”阮清愣怔了一下,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可是我那个尚未见过面的大表哥?”
桂嬷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