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兵出身的人,最讲究的就是团队作战,李家军在大梁书里也有一个篇幅的记载,曾经李家军也是大梁开国之初,圣祖帝麾下的得力战将,在几次发生宫变的时候,李家军都发挥着最后压秤的作用。
如今为何会沦落到在鄢城的迷城里蜗居,梁少顼并不是了解其中的缘由,似乎是在四十年前的篡宫事件之后,李家军就逐渐受到了冷落,当年的李将军李信甚至被革职流放,李信一走,整个李家军快速的被瓜分瓦解,曾经忠心耿耿的军队逐渐消亡在了最惨烈的几场战役和远征中。
最后尚存的都被送到了这里,就只剩下梁少顼看到的戏园子里的那些残兵,像一窝流浪难民一样的丢在鄢城“收容处”。
只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管过去如何辉煌,如今都是天行道的看门狗,既然是看门的,梁少顼要打天行道,就必须先打败这三个看门的。
梁少顼三人,一个使剑,一个使骨节鞭,一个仅用拂尘,对付李家兄弟三人,三杆李家军的标配的武器,素木双钩铁枪。
三人成虎,李家三兄弟分散开来的实力远不及三个联手,他们的李家枪法在战场上颇有威名,在多人合作方面十分强悍,单打也是气势如虹,如果是一般的小将都能游刃有余,但是碰到梁少顼三人,就只能甘落下风。
梁少顼本来就是独行侠,一杆长剑走天下,璇玑也向来喜欢单打独斗,总是爱逞英雄,至于讳净,由于形象和人格等问题,已经独来独往游道多年,三个人在单挑方面都算是的好手。
未出十招,李家三兄弟显得有点顾前不顾后。
梁少顼长剑并未出鞘,只用剑鞘打击在李义的小臂,李义手中的长枪原本捅向梁少顼的腹部,只觉得手臂猛地剧痛不已,长枪也失去了力道和准星,梁少顼一个旋转,将李义狠狠的踢出去数丈远,和凉亭里的棋盘来了个五体投地。
黑白棋子洒了一地,李义捂着肚子,趴在石桌下哀嚎。
另一边璇玑的长鞭卷住了李凯的脖子,她紧接着使了一个她最擅长的蛇形走鞭,拽着长鞭缠着的人体,往后拉紧,然后抖出一个蛇形的走线,张弛的瞬间,李凯被高高掀起,重重砸向地面。一时摔得不省人事,晕厥了过去。
李德和讳净对峙了良久,在长枪的面前,拂尘显得没什么用,既不能杀人,也不能缠绕,李德也不是吃素的兔子,而是久经沙场的练家子。讳净一时间被他挑弄得左右躲闪,始终不能制服李德。反而被他压制的毫无反击的余地。
梁少顼高声喊道:“李家兄弟,你看亭子里,你的两个兄弟还有没有命。”
李德一听,心陡的下沉,顿时如同掉进深坑那般。急忙丢下道士奔过来,却在靠近凉亭的时候被梁少顼和璇玑挡住了。璇玑一记铁鞭甩在李德的脚前,令止他的脚步。
此时李义的肚子稍稍缓解了,现在他捏着右手的小臂,更大声的哀嚎着。他的手臂的形状看起很奇怪,好像不是直的。
梁少顼抱歉的看着他,原来一时兴奋,下手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李义的手大概被打断了骨头,好在没有伤到筋,否则这只手就费了,骨伤能痊愈,大约需要静养个半年。
梁少顼抚摸着手里的剑,对李德说:“你放心,现在还没死,如果你不配合的话,那我也就不留情了。你们都是李家军的人,听闻李家军也曾是扛击北蛮的爱国军,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会在此沦落为匪,我只想要进内城,并不想残害无辜,还请李家兄弟给我带个路。”
李德愣住,阴冷的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李义和不省人事的李凯,半是仇恨半是凶残。
他自然知道他们的目的,半个时辰前朱雀使者杜英就知会过,却不知道他们来的如此快速。既然他们能过关斩将的来到这里,想来他们三兄弟也拦不住,不如干脆放他们过去。
李德心中暗暗浮起了一个想法,他换了一个卑奴的表情,说出的话却字正腔圆,“少侠,求你放我的两个兄弟,我愿意为三位带路。”
他刚说完,捂着手臂的那个就喊了起来,“大哥,不可,咱们李家军不能做叛徒,更不能帮着叛徒做叛徒。”
李德垂眼训斥道,“你懂什么,命都差点没了,还什么叛徒不叛徒的。”
他转身,脸上又挂着令梁少顼看来很不舒服的笑脸,胡子炸开的说:“三位,跟我来。”
梁少顼璇玑讳净三人紧跟上去,李德的脚步走的很快,似乎想有要将他们甩掉之嫌,他走过旱桥,在成片的排列随意的建筑物之间穿过,似乎拐了很多个弯,梁少顼在他后面跟着转,好几次都有一种天旋地转的错觉。
直到他们看见有一堵墙,一堵比别的墙都要高些的墙,李德的脚步才放慢些,让梁少顼有是时间慢下来,看到了发黄斑驳的墙体被青苔侵蚀得几乎看不见墙根。
那里有墨绿色的青苔,从墙根爬了半墙,旖旎成女子的裙裾,凑近了去看,又觉得像猫的耳朵,无数个墨绿色的小猫耳朵,看着十分可爱。
梁少顼突然发现一件事,整个鄢城,竟然没有一棵树,看不到高大的乔木,连低矮的灌木也没有,难怪看见这些青苔会觉得可爱,看多了这些灰白的墙壁和黯淡的屋瓦和石路,眼睛需要感受清新的绿色。
沿着这堵墙似乎走了很就,最后李德在这面墙的尽头停下来,那里有一扇双合大门。
“通道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