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梁少顼有了这个想法,就感觉杜英处处像一个傀儡,她换了一身衣服,一件朱砂红的绣荷花内裙,外披一件暗红色嵌金缕的外袍,一身红衣的样子站在满是灰黄的断壁残垣之间,尤其透着诡异的死亡气息。
她的怀里捧着一束红色的花,另一只手里提着一盏红色的灯笼,依着微弱的红色的光,照出一个微弱的红色的光点。
在这样一座荒城里,四处断壁残垣无人修葺,墙体坍塌剥落,砖瓦腐朽虫蛀,整座城透着荒凉的死亡气息,连一棵植物都没有,任何人以任何一种形式存在,都使人看着那么突兀,那么诡异。
看到了杜英,张宜可蓦地变得紧张了起来,她不自觉的往后躲,将璇玑也拖到了后面,小声的说:“姐姐,这个人,不要看她的眼睛,她会喂你吃毒药,骗你说是糖,你要是看了她的眼睛,你就分不清毒药和糖。”
璇玑紧紧的拉着张宜可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有姐姐子啊,绝不会让你再被这个怪物伤到,我会替你杀了这个罪魁祸首。”
张宜可更焦急的摇着璇玑的手,“不行,姐姐,不能杀她,我的灵魂被她抓在手里,如果她死了,我也会是,除非她先放了我的灵魂。”
璇玑听完,抓住梁少顼和楠樽,“你们听到可儿说的没有,怎么办,杜英怎么处理。”
梁少顼原本的想法就是杀掉这个傀儡首,没有他的控制,那些傀儡至少也会攻击人,再放一把火,把所有的傀儡都烧了,谁也不能控制,彻底解决。
然而听到张宜可的话却又犹豫,想起讳净曾经说过,这些被摄魂术控制的傀儡,除非操控者主动解除对他们的操控,否则那些人将永远逃不出她的控制,如果她死了,就可能永远都不能恢复意识,成为真正的行尸走肉。只能根据之前的习惯而活,或者变成植物一样,一动不动的活死人。
风刃的郁闷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梁少顼,他向来行事快刀速战,却碰到牛皮糖一样的傀儡,粘在他身上就像粘着一块糯米粥熬过头的浆糊,不光形态上像浆糊,连皮肤上分泌出来的东西也像浆糊,一想起这个他就感到恶心作呕。
梁少顼说,“我们得想办法,让他先释放傀儡,不单单是可儿的,还有其他的傀儡,他们原本都是无辜的人,不该被杜英操控。”
璇玑拉着张宜可留在后面,梁少顼楠樽风刃三人,走到距离那红衣杜英只有十步的地方停下来,梁少顼朗声道:“杜英,看来你已经等候多时了,你的傀儡都已经被我们制服,你还有什么招数。我给你两个选择……”
朱雀使者杜英开口打断梁少顼的话,声音清越如孩童,却又听着无比沧桑:“后生,先别急着出条件,因为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也不会得逞。”
梁少顼不理会她的傲慢,继续说:“你先听我说完,我想你应该谨慎考虑,一个选择是你主动释放鄢城里所有傀儡的操控,放他们自由,我们也放你一条生路。另一个选择是我们打到你释放他们,这两个选择你必须选一个。”
梁少顼说着,连自己也感觉厌恶了起来,若是可以一剑结果,速战速决,他何至于如此满温吞的和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谈判,若不是为了给那些被做成傀儡的人争取一线生机,何至于如此虚与委蛇的,与这个令人想起来就满心作呕的半百童姥谈判。
偏偏杜英擅长的海国摄魂术,擅长控制傀儡,用整个鄢城的李家军来拖延他们,整个内城的傀儡来围困他们,还差点使他和璇玑也变成傀儡。
一想到这里,梁少顼就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人,心忖到不管她解除不解除,他都要杀了这个恶心的人。
梁少顼又几乎很确定,她肯定是不情愿主动解除的,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暴力对付,这个朱雀使者肯定是不会轻易就范的。
只见朱雀使者呵呵一笑,挪动脚步缓缓走过来:“你凭什么同我这样说话,你以为你是谁?我杜英活了半百,还没有遇到你这样没大没小的后生。”
不仅梁少顼,同来的其他人也都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有五十岁?”
杜英的笑容有些诡异,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一排上牙,梁少顼注意到她的牙齿,竟然也是红色的,或者确切的说,她正含着满口的血。
众人听到杜英阴沉的说,“你知道着是什么地方吗?是黄泉大道!
未等任何人说话,她又自顾自的接着说:“你知道黄泉大道是做什么的吗?是祭祀的路!”
“这是一条不归路,这条路没有回头路,只要你走上这条路,如果不是到达终点,就会死在半途中。”
“任何目的都要付出响应的代价,不是成为圣人,就是成为祭品……”
听着像是在念什么咒语,梁少顼知道,接下来肯定是一场恶战,说起来,那些傀儡确实很难对付,直到现在梁少顼终于有了最贴切的形容,浓稠的浆糊,和一个弄脏的浆糊一样的傀儡打,再利索的武功也施展不出来,搞不好还会连自己也陷在浆糊里,脑子变成浆糊一样混沌不清。
梁少顼回头看了一眼同来的人,说:“诸位,可有听过‘海国摄魂术’?其实我并不相信她的操控术无人可解,我是说,换后一个人难道不能解么?”
楠樽干巴巴的咽了口口水:“我也有同感,她这样看来根本不同意解开,反而念咒语,想要操控我们!”
梁少顼扭头看后面,璇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