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消息是最难熬的,尤其是等人命关天的消息。探消息的人已经出去探消息了,等消息的人在家里把要准备的东西都检查了好几遍,觉得过一刻钟都好漫长。
消息是在深夜传回来的,如今两人都被关进的大牢。由于天牢在前一天被一伙反贼撞坏了大门,关押的地点改为了刑部大牢。
郑国公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崇越护送着去面圣,起先皇城紧闭大门,后来又打开了,两人进去不出半日,市井上便开始流传他们事迹。
市民们纷纷议论,三朝元老,一个好官,就这样被判了斩立决,实在可惜,他们甚至期待有一个正义之师,能够从天而降,神一样解救这位大人。
而那位崇教头更是倒霉得很,前段时间的谣言风波还未平息,如今又自己撞到枪口,惹怒了皇帝,结果可想而知。先前已经被革职,如今怕是要发配边境,看来死罪可免获罪难逃了。
市井上流传的事请,总是比较丰富多样的,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可比市井上的真实多了。
宫廷侍卫蔡明伟将他收集来的信息连夜带回天行道。
“郑国公冒死前去面圣的时候,当今皇上正和妃子们在御花园里赏菊花喝菊花酒,据说是从各地新进贡各种各样的菊花,正赏得不亦说乎,还奇怪郑国公不是在地牢,怎么会到皇宫西直门外长跪不起。
“想想毕竟是自己的老师,前两天的气也消了,今天心情又好,便叫过来一起赏花,结果郑国公和崇教头两个人旧事重提,惹得皇上暴跳如雷,一旁的玉妃又煽风点火,说有损皇家的威严,一定要以儆效尤,于是那昏君大笔一挥,判了个斩首示众,明日在西门刑场斩首。
“皇宫里的琼贵妃当时还出来求饶,结果也被牵连了,玉妃娘娘黑白颠倒,口生莲花的把皇帝给哄的分不清东南西北,那妖妃近年来魅惑君心,仗着宠爱坏事做尽,什么朝政也不管,估计这会皇帝已经把郑国公和崇教头都给忘了。”
……
梁少顼那时候已经返回了天行道,为了救郑国公这件大事,笼络来的各路草莽英雄和绿林好汉都被辛未安排在一个叫做“无名小筑”的院子里。
辛未是京城南城区的天干地支,她的范围里掌管着五百多个人,京城里一共有五个天干地支,各个都掌管差不多几百上千人,各自负责各自的任务。
次日寅时的时候,西门的刑场外已经站无虚位,都在等着本朝最大的一品大官被正法。凌晨天还没亮,已经万人空巷,百姓去悼念的追随的,送别的,浩浩荡荡,从刑部一直排到了西门。
郑国公要被判斩首,时间就是今日的午时。据说牢里今天有些拥挤,探监的来了一波接一波,除了郑国公的亲人,还有政客,友人,甚至还有来奚落的政敌。
卯时给郑国公送了最后一道临行饭,静面,更衣,辰时验明正身,巳时押上囚车,送到西边的柴门,等到午时三刻便行刑。
从刑部大牢到西门的刑场,囚车还没出来,街道两旁已经站满了人,全城的百姓都听闻了这件事,前来送国公大人最后一程,有人还准备了烧酒和薄饼,让国公大人吃饱了好上路。
“这也太离谱了,堂堂一国大臣,怎么会碰上这样的皇帝。”辛未和毛无简,莲花小伍,等人都来了,在会贤酒楼的二楼雅厢里猫着,在宫里当差的小元子说,纷纷拍桌子气愤。
“嘘,在这里说话小声点。”辛未说,“这些年被这种天家的事情连累的朝廷命官还少吗,每次咱们天行道都想尽办法,能救的救,还是免不了有些人惨遭厄运。
梁少顼将木窗推开一点点缝隙,从缝隙里看出去,远远的看见囚车从刑部出来,朝着他们的方向缓缓滚过来。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刑部通往西门的街边的一个酒楼里,酒楼是在一个十字路口,楼下的牌匾上写着会贤酒楼,里面卖各种水酒烧酒,酿的兑的都有。
他们在楼上的厢房里,本是供客人饮酒的雅厢,被他们临时占据了。当然他们并不是从大门进去的。
这里视角比较开阔,能看到三个方向的四条街,囚车通往西门每次都要经过这里,也是去往西门最短的距离,这个位置,可是梁少顼选的。
酒楼的正对面就是鼎鼎大名的悦来客栈,在正对着街面的上房里,也猫着一群天行道的人,同样是在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近埋伏在里面,只等着旧车一道就开始行动。
这是早早作业就商定好的,“五味茶楼肯定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这次势必也会劫法场,不如我们早一点下手,劫囚车,而且,在路上劫囚车,比到了西门劫法场要难得多,法场一般比较空旷平坦,不容易藏身,附近街道也不繁华,不利我们逃脱。”梁少顼说。
“这里,”他指着京城的地图,“这个地方房屋比较多,巷子也多,有很多地方藏身,我们的马车也方便停放,最重要的是,我们要赶在五味茶楼之前动手,因为他们也对郑国公势在必得。”
梁少顼说完,自己先惊讶了一番,才来没一天,分析起京城的路面,街面竟跟常住在这里似的,才帮着莲花小伍不到两天,商量起劫狱劫囚车这些大逆不道的事竟也如同玩过家家,真是近墨者黑,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与这边帮天行道达成了一致。
“梁少顼说的好,”天行道的众人纷纷鼓掌,领头儿辛未说:“我们就按梁少顼说的去安排,凌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