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顼不想对这位柔懿公主的话多加评论,这样的废话他就当是没听见,过去拍了拍气愤得磨牙的表弟,用不着把精力花费在没有用的地方。一行人的脚步并没有因为梁燕的话而停下,连放慢都没有,反而更加快的往前走。
终于理解这“道不同不相为谋”句话的含义,不是同道中人,不可一起商量。这句话其实可以反过来说,“谋不同,不相为道”,谋取的利益不同,不应该同行!
不过梁少顼现在没心思感慨这些深奥的道理,他的注意力都在前面,前面不远处,壁画的尽头,连接着一个黑洞洞的空间,原来壁画通道的尽头,真的在一拐角就到了。
梁少顼喜悦得几乎欢呼出来,丝毫没有因为洞开的门就意味着有人已经捷足先登而感到焦急。双脚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璇玑一把拉住他,梁少顼险些摔倒。
“小心点!”璇玑低声说。
她丝毫不为刚才的粗暴举动感到抱歉,将梁少顼拉回来后,自己和楠樽两人先走了上去。梁少顼岂肯落后,也快步追上去,就算不能抢先,也至少要与她并肩。
双合的石门向外敞开成一个幽深的黑洞,门上塑着两个比恶鬼还丑的门神,从侧面看眼神炯炯可怕。门的双合边缘是两排错开的锯齿,看起来是锋利的铁质,如果合上可以咬碎任何卡在门缝的东西。
梁少顼已经看到了锯齿上新鲜的血迹,和残留的衣物,地上也有一大滩血,形状有点像一阵风,从洞室里冲出来。众人站在黑洞洞的门口,闻着浓的散不去的血腥味和来自地底的浊气,带着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杀气,浓烈的仿佛笼屉里的蒸汽。
“这扇门应该刚刚夹死过人,尸体被拖走,才留下这个形状的血迹。”楠樽平直的叙述,举着火把检查了一遍敞开的门,说了一句“没有问题”,便率先走了进去。
璇玑紧跟上去,这回换梁少顼粗暴的将她拉回来,动作只比璇玑拖他温柔了那么一点点。
郁清音在后面扑哧一声轻笑,什么也没有说的紧随其后。
出家人圆觉也跟了进来,原本带路的梁燕却迟疑的站在门外,目送着梁少顼他们走进石门里。
梁少顼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梁燕这个人,他回头看着石门外的梁燕,“你怎么不进来?你进来,继续给我们带路。”
梁燕在石门外摇头,“我已经带你们来到了这里,你们已经找到了石室的入口,就放过我罢!”
璇玑坚决表示不同意,“你必须和我们一起进去,带路就必须服务全套,带我们进来,也带我们出去!”
梁燕在门外骤然哭出泪来,身体瑟瑟发抖犹如一只筛糠,“我不进去,里面危险重重,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你们放过我吧!”
她哭得楚楚可怜,那眼睛盈盈泪满的看着梁少顼,似乎在恳求。梁少顼心忖,梁燕的轻功是他见识过的,应该是平步青云的一种,这样类似漂浮的轻功,在布满机关的墓室里,非常有用,如果能留她一起,那一定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梁少顼没有说话,只听璇玑斩钉截铁的说:“就是危险,你才必须要一起进来,万一这个石室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我也好找得到人算账。”
梁燕双目空洞神情阴冷,“这里面就是圣祖帝的陵寝,皇爷爷的墓室,我进去了是不孝,你们本领高强,也许可以脱身,我是出不去的!”
她不住的那眼睛看着梁少顼,知道他是这里面最好说话的,也是说话最管用的。梁少顼于是说:“你若是不想一起进去,我也不会勉强,你自己出去,回头即是出路,你我就此别过。”
说完,梁少顼转身对璇玑说了一句“咱们走”,便大步迈向黑洞里,丝毫没有迟疑的意思。就连一直坚持的璇玑也只是瞪了梁燕一眼,不再多费口舌。
梁燕呆站了一会,终于还是迈步上前,追向梁少顼消失的黑洞里去。
黑洞的深处,一盏孤零零的火光在远处盈盈跳动,就像凭空出现的那样,不知道以何为燃料,也照不亮周围的环境,直到楠樽点燃了墓室中间的那盏大吊灯,微弱的火焰照的洞室犹如深邃的矿洞,梁少顼才看清,那里有一面铜镜,他们看到的火光,其实是反射他们刚才带进来的火把。
梁少顼的注意力被这面铜镜给吸引了,那是一面凹进去的铜镜,只有脸盆大小,立在正对着入口的位置,他的神奇之处是,只要站在这面镜子前,就可以看到整个墓室里的情况,墓室里的人和物体,都在镜子里被缩成小人。梁少顼看着自己在镜子里被扭曲的变形的样子,莫名的想要嘲笑。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不在这面镜子,因为他看到了身后,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具,新鲜的尸首。
楠樽将火把递给郁清音,例行公事的检查了地上每一个人,“这些人,全都死于墓室里的机关,大家小心一点,不要乱碰机关。”
梁少顼当下检查了身体周围,并没有什么能引起他注意的机关机括。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能启动机关的机括,往往安装在不经意的地方。在这样一个大兴土木的帝王陵墓里,连走一步路都要十分小心。
郁清音奇怪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死于墓室里的机关,而不是被别人杀?”
楠樽嗤鼻一笑,“他们全都是身中数弹而亡,一种铁质的鸟蛋大小的圆球,位置在身体的任何部位,完全没有章法。如果是人发射的,应该会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