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这位兄弟。”梁少顼即刻往那小二说的地方去了。
“诶,等等,那个地方白天才会有人在,晚上没人的,你不如先住个店……真是个急性子。”
可惜梁少顼压根没听见,加快步伐径直往他说的地方奔去。
梁少顼很快就看到所谓的牌坊,但是那里是一个人都没有,除了那座看起来没什么用的石桥,和一盏挂在桥上早已经熄灭了的灯笼,冷清得像是荒郊野外。
环顾四周,有几处低矮的民宅,石桥后面的小山坡上还有一个寺庙,应该就是那小二所说的北斗寺。寺庙门口素净,寺庙飘出来一丝亮光。
挨家挨户问了一遍,都没有人见到余痞子,或者郁乐,看来这里没线索,梁少顼于是再往山上的北斗寺去问。
上去后看到不过是一座破庙,建在小山上的一个凹进去的岩缝里,山峰是两个巨大的石笋岩,寺庙像是被挤扁了塞进去的,看上去年代不少了,屋檐的飞角还塌了一处,瓦砾粼粼白灰色,腐朽的木结构清晰可见,百十年不见得修葺过,墙上的黄漆早已腿色,剥落殆尽。
山寺一片幽黑,下面是大乘宝殿,上面是观音殿,再上面还有个阁楼,那里有一缕灯光。寺庙前殿和后殿都没有人,梁少顼循着石阶摸了上去,听到上面的阁楼上传来一阵念经的声音。
这座庙很破旧,上面的阁楼更破,由原木搭建的,连柱梁都没有,屋椽直接插进山岩里。可能比不上下面的寺庙久,却顶着山雨。看得见到处都是腐化得成粉状的木板,随时会塌下的样子。
更可怜的是这尊泥菩萨,竟然停放在岩石的凹壁里面,面前的香炉倒是看着挺贵重的黄铜鼎,但是已经被黄土埋得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和颜色,里里外外甚至长了草,角落里爬满苔藓。
梁少顼还不容易到了最顶上的阁楼,推门进去看见一个长宽不到五步的空间,居然还有露台和案几,案几低矮停在挂壁的书架前,一个蒲团摆阁楼中间。
蒲团上盘着一个老僧,正对着一尊铜佛像匍匐着念经,他面部苍白而消瘦,表情冷淡,脸上没有太多皱纹,剃光了头看得到白色的头茬,山羊胡有一尺长,奚落的垂在胸前白得像雪,梁少顼猜他至少耄耋年岁。
他穿的僧衣是一种灰不灰,黄不黄的颜色,挂在项上的黑色佛珠,既不是木质也不是石质,反正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似乎蕴藏着强大的能量,一举一动都有着道骨仙风的高深感。
“来都来了,还不参拜一下!”老僧回头看着梁少顼,好似对他的突然闯入并不意外。
梁少顼本不信佛,却是出于礼貌,也受这阁楼老僧的感染,对着铜佛跪拜下来。
一仰头,却看清楚了跪拜的是何物。
此处已经没有房屋,是屋和山体的连接处,黄色的幔布向两边撩开,后面就是裸露的岩石,里面供着一位高不足五尺,瘦如蚱蜢的“佛”,适才看到的铜像,并不是什么铜像,而只是一个铜铸的面具。
铜面具里面是用枯草绑成的一个身体,根本没有人形,只用血红色的披风包裹着土黄色的布料,看上去有些慎人。
震惊加惊诧之余,梁少顼踌躇着还是问了:“师傅,你可有见过一个年轻的后生,穿白色衣服,年龄和我相仿。”
老僧点头,“见过,他也和你一样爬上了我这座寺庙,参拜了我的佛。”
梁少顼一阵惊喜,“那他现在身在何处?去哪了?”
老僧苦笑:“我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收留一个人,他早走了,去找他想要的东西去了。”
梁少顼听明白了这个老僧的意思,“既然如此,打扰了,告辞。”心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多呆一刻都觉得恐慌渗入脊髓。
“施主留步,”那老僧叫住他,“敢问施主姓甚名谁,可知道你自己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梁少顼想,既然黑竹岭围城上下都千方百计的防备,那么黑竹岭也不能太过直白,于是说:“在下梁少顼,从三岔口来,要去寻表弟回家。”
“不,你是在寻找你自己。不是别人迷路了,而是施主,是你自己迷路了。”
梁少顼感到莫名其妙,心里想着还有急事,不与这老僧多纠缠,便告辞道:“既然师傅没有见过我的表弟,那在下就去别处寻了。”
“施主留步!”那老僧又叫住他,从蒲团上站起来,到一旁的书架上摸索了一会,拿出支笔,刷刷写了几行字,用一个发黄的信封装起来,还煞有介事的烧了一个火漆上去。
“贫僧法名楞恪,施主此番要去京城,麻烦帮贫僧将这封信送到五味茶楼的玉衣公子手里,你到了京城,随便这个人打听,就能找到五味茶楼。”
梁少顼想要拒绝,“抱歉,师傅,我是出来找我表弟的,找到了就会家,或许不会去京城。”
那老僧笑了笑:“施主可相信缘分天注定?你此番出门,要找的人定会出现在京城。”
梁少顼觉得奇怪,但是心里是惊喜的,“师傅难道会未卜先知?”
“非也,贫僧是僧人,又不是道士,既不会卜算,怎么会未卜先知。”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会在京城?”
“此乃因果轮回,其因早在半甲子年前就注定,其果很快就能显现,等到施主得到了正果,就会明白贫僧所说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