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义仰天长笑,满脸的褶皱像一朵揉成团的棉花,他抬起厚重的眼皮,狡黠的目光扫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岳贵妃是死后才被追封的贵妃,你们说呢。”
梁少顼讪笑:“我们来都来了,故事也讲了,你就打算用这句话打发我们?”
璇玑从容的沏茶,就像往常她在茶楼里做的那样,“五味茶楼的消息从来没有错过,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岳贵妃的画像一定有,虽说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总是会水落石出的,不是在你这里得到答案,也会在别人那得到答案。”
魏仁义说:“既然你笃定可以总别人哪里得到答案,那你还不快去,在我这里耗费什么时间。”
璇玑眯起眼睛,“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想明白,你是太祖帝的总管大太监,在京城龙亭胡同有一所豪宅,你虽无生育,但是魏家族里过继了两个儿子给你,我很好奇,你不在家颐养天年,坐享天伦,守着这个寺庙做什么?”
璇玑说到这里停了停,喝了口茶,“而且你还对外宣称,你是被家里两个不孝子赶出来的。”
魏仁义苦笑,“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也是事实,我确实是被赶出来的,那两个不孝子,刮走了我所有的家产,就对我冷言冷语了,他们看我老了,出皇宫就没了权利,开始蹬鼻子上脸,我来这寺庙也是为了清净。”
璇玑继续说:“你的两个继子都不知道你武功高强吧,皇宫里的肯定知道,可是她们也没能拿你怎么样,这只能说明,你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魏仁义收敛了笑容,冷声道:“这就是你好在这里的理由?”
璇玑轻笑:“既然是一张王牌,我就一定要知道,就算和岳贵妃画像没有关系,我也要知道,你不管隐藏什么,都将为我五味茶楼获知。”
魏仁义沉默了好长一会儿,这段时间里,璇玑又沏了一壶茶,楠樽已经修好了门,梁少顼正在帮他把门,他用锤子将门往门框上安装。
璇玑还是坐在魏仁义的对面,就像他在五味茶楼的雅座里那样,只是这次的角色换了,她是问问题的人,魏仁义是回答的人。
魏仁义似乎经过了无数的挣扎,他的表情很丰富,但无论怎么丰富,都归结为一个“愁”字,终于开口:“哎,我这把年纪,外表看起来轻健,实则时常四身不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去见阎王,我若是不说,就只带进坟墓里去见太祖了。”
听到魏仁义这么开场白,梁少顼和楠樽知道有话要说了,立即挤过去,三个全都在魏仁义的对面,席地而坐,洗耳恭听。
魏仁义看着这三个后生,跟听课的学生一样聚精会神,一时被逗得乐不可支,苦涩的笑了笑,“这个秘密我已经守了很多年,太祖当年只告诉了岳贵妃,可他没有想到岳贵妃会先他一步走,岳贵妃死后,他就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
“那年太祖在病床前,他感知大限已至,病床前一个娘娘都没有,因为篡宫时间,死了很多人,没死的还在忙着料理死了的,当时只有我陪在他身边。他说他亲自给贵妃画了一幅画像,要我把这幅画像交给当时因为篡宫事件失踪的铄皇子。”
魏仁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三人一听,顿时欣喜万分,连说话的语气都由平常的改为了敬语:梁少顼说,“忠勇居士真是忠心无二,为了太祖帝当年的一句临终遗言,竟然守口如瓶这么多年,这么说这幅画是在忠勇居士手上?”
忠勇居士笑着点头,用手捋了一把胡子,可惜他没有胡子,手只好摸了摸下巴,“但我不会拿出来给你们的,也不会告诉你们放在什么地方。”
三人一时泄气,梁少顼问,“为什么不说?”
魏仁义叹了口气,捡起梁少顼刚才给的佛珠拈了拈,“我不说得很清楚吗。那幅画是要交给岳贵妃所生的铄皇子的,你们是哪里来的萝卜头,我岂能交给你们。”
三人语顿,这个理由实在无法反驳呵。
楠樽平静的说:“传闻铄皇子在当年篡宫事件发生之后就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很多人都在找,包括五味茶楼,还有天行道,但是全无所获,事情已经过去四十年了,如果铄皇子还健在,已经年逾不惑了。”
梁少顼点着头,“如果那位皇子有心想要回来,用不着人找,他自己会出现。”
魏仁义锤着大腿说:“怕只怕铄王子已经不在人世,我忠勇居士白白在此守候多年,只是徒劳苦等。”
梁少顼耸了耸肩说:“或许那位铄王子淡泊名利,不喜欢争帝图王,只想偏安一隅,过他的太平日子。”
魏仁义瞪了一样梁少顼说:“试问普天之下,有那个男儿不爱江山,不爱权利,如果有机会让人从一介平民翻身为至尊人皇,谁会不心动。”
璇玑思忖了片刻,说:“除非还有一种可能,他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权利每个人都想要,但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
魏仁义摇头,“篡宫时间发生之时,还有一个人也失踪了,那就是当年的骠骑大将军,萧靖,此人也是下落不明,所以很多人都猜测,铄王子会不会是被萧靖给带走了。”
梁少顼起身慢慢踱到门口,咀嚼着这两个名词:“岳贵妃,骠骑大将军,萧靖,……岳贵妃的名讳是什么?”
魏仁义诧异的抬头看了梁少顼一眼,回忆道,“岳贵妃叫做舒影若,岳是贵妃的封号。”
梁少顼吐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