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指着漆黑的院子里,那处植物生长的得异常茂盛的小花园,没有月光的院子,假山看起来格外阴森嶙峋,花草在白天的时候油绿鲜艳,到了晚上都是一片黑色的影子,像堆积着无数难以形容的怪物。
梁少顼回想起来,白天的时候看这水池,似乎并不是很清澈,水池蜿蜒成一个很别致的形状,池中的莲花只剩下枯黄的空心杆,水浮莲生长的很好。
夜晚再看这片水池,却发现池水似乎并不是鱼池那么简单,好像有东西在水浮莲下游动,白天因为那绿袄公主在池边洗脚,他的注意力都在那白藕似的脚上,没曾注意这边的水浮莲,此时再看,似乎连片的水浮莲下,有东西在游动。
他现在没空一探究竟,两眼朝周围乌黑的空气里寻找,黑袍人说有五个人,那么还有一个人是谁?
璇玑正在黑袍人的后面,她发现梁少顼去了荒宅便跟了来,与他前后脚进入宅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住了,吴国来的三个人,加上梁少顼,应该是四个人,他说五个人的意思是发现他了?还是还有一个人?
她心道也许是楠樽,在梁少顼没来以前,一直都是和楠樽做搭档,她走到哪里,楠樽必会跟着出现在哪里,如果说还有人,那么此人一定是楠樽。
楠樽确实来了,并且是和玉衣公子一起来的,璇玑出茶楼前交代了柳杨,柳杨知道事情不妙,便去找了楠樽,楠樽和玉衣公子一听是荒宅的事,连忙赶来,刚潜入荒宅,就一听到黑袍人说出这句话。
楠樽小声说:“吴国来的三个人在西苑,加上梁少顼和璇玑是五个人,如果加上我们应该是七个人,如果不算上吴国人,便是我们四个。”
玉衣公子很快懂了他的意思,要么没发现他们两个,要么,还有一个人。
他小声的嘱咐了一句,和楠樽一起往西苑走去。
梁少顼警觉的盯着那黑袍人,对峙了没多久,却看到璇玑,楠樽玉衣公子都来了,顿时像吃了定心丸,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这个黑袍人不知道什么来头,适才几招来回,梁少顼积极的应对,他却像是在玩耍一样。
黑袍人似乎不耐烦,又似乎很兴奋,“都来了,一起上吧,敢闯进这座宅邸,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四个人自然不敢轻敌,四把兵器,一齐招呼上去,梁少顼有了这三个人的助阵,剑招发挥得也更顺溜了些,他的剑很锋利,剑招也变化无穷,却发现,每一招都只是砍在黑袍人的衣服上,明明看准了关节部位,和要害位置,想这一剑刺出应该能让他受伤,结果却只是挨着他的袍角。
他还不光要对付梁少顼的剑,还有璇玑的剑,楠樽的将,还有玉衣公子的无极扇,
玉衣公子的扇子全部打开的时候,有二十四根扇骨,每一根扇骨里都藏着纤细如丝的毫针,可以当暗器用。十二层纸糊成的扇面看似很脆弱的纸扇,却是每一层都间距分明,十二层宣纸就相当于十二层叠在一起的锋利的薄刃。
这十二层也不是普通的宣纸,而是用纤细得堪比蚕丝的银丝织成的,全部张开的时候,银丝绷紧,划过皮肤会留下十二条加起来也不过是蝇脚粗细的伤口,并且会血流不止,因为那一处实际上有十二条伤口。
同时还会有无数根毫细的银丝从扇骨出发射出来,嵌进肉里,被血流带着在身体里来回冲撞,中招者往往痛苦难忍,生不如死。
但是这三把宝剑,加上玉衣公子的无极扇,都没能将黑袍人制服,他仅凭一柄黑色的沉重的红缨枪,在花园的小池边,以一挑四,释放得比跳戏台舞还轻松。
五味茶楼四个人剑招式越急,他就越发应对的利索,甚至还能找到空挡停下来,挖苦他们的几句:
“两个后生,一个姑娘,就这样的武功还敢进这座宅子,就这一个还像点样子,可惜也是个病瘦体,年轻人不锻炼,关键时候急也没用。”
梁少顼知道自己的本事,虽然师从多面,但是面面俱到了,也就术业无法专攻,武功会几百种,每一种都是略懂,远不及璇玑,一种杀人的剑法练习了几万遍。
但是到了这个使枪的黑袍人面前,还是蜻蜓撼铁树之感。梁少顼着实奇怪,以玉衣公子的武功,天下有几人能敌?却四个加起来也只是陪这黑袍人玩?
梁少顼旋身出来,终于捡到空挡缓一口气,问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报上名来,就算是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璇玑和楠樽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两把轻便的剑被那杆重枪压制的毫无反抗能力,若不是还有玉衣公子在后面,发射了数百根毫针牵制着,这两人恐怕就遭殃了。
璇玑一边加快速度,一边没好气的说:“你退出去干嘛,还费什么话,我快不反应过来了。”
黑袍人使了一招横扫千军,迎上两人的剑锋扫出去,同时将他们震得往后掀起去,梁少顼忙抱住向他跌过来的璇玑,两个人就地滚出去数仗,玉衣公子则抓着楠樽,向后退了十来步,才飘忽着落地。
黑袍说,“你们不必知道我是谁,你们只要知道,这座宅子谁都不能进,进来者死就够了。”
玉衣公子怆然的看着这个人,“这座荒宅在二十年前也是有人居住的,曾经是户部尚书狄谦的府邸,二十多年前,户部尚书因谋反罪被诛九族,狄府在旦夕之间被满门抄斩,从此后便成了荒宅,敢问你和先帝户部尚书狄谦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