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越说越兴奋,将芙蓉镇到京城的一路事迹详尽的说了一遍,槐树村的村口成了他的演说场,平常最勤快的一个人,这回连捆山贼这个光荣的任务都懒得动手,交给他的小队伍去办。
梁少顼见他似乎太兴奋,连忙拦这,“好了你别说了,我点的穴道过两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先把人捆了看好,明天那去河州县领赏,这伙强盗也是河州知县要抓的。”
辛未说,“那可未必,如今灾民都已经泛滥成灾,抓了这一批,还有别的山头,这寒冬腊月的不能耕种,也没有什么劳役需要征收,坐牢的什么事都不用干,还要给他们饭吃。衙门也不大愿意接收,越到年关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少顼诧然,难怪剿灭山贼这种事都会放到来年开春再做,因为年关即使守卫和衙门也需要过年,最重要的就是抓了这批人还要给他们吃的,特别是灾年,自己都吃不饱,还要给他们吃,大家都吃不饱,也就随他们高兴,要抢就抢了,一切事情等来年开春,田地开始播种了再抓,抓回来就是免费的的劳力。
不由得讪笑道:“也是啊,现在举国上下都没有需要劳力的地方,当权的也不招兵,也不修皇陵,也不建宫殿,别的地方即使有需要的,也没有兵力镇住这些亡命之徒。那既然这样,这些人怎么处置?”
张涛的人现在改名叫做茅村小队了,加上辛未的队伍一起将这伙山贼捆在一起,三十多个人的强盗帮子下山来,人手都有刀枪棍棒,却连热身仗都没开打,就被定在原地任人宰割,一个个全都不服气。
辛未赵荷花说:“梁少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梁少顼说:“问一下他们都干了什么,罪魁祸首拉出来从重处罚,罪孽轻的从轻处罚,没罪的就打一打,放了。”
此言一处,三十个被点了穴的身体不能动,嘴巴一起喊了起来,声音在半夜吵得比屠宰场的牛羊还有激烈。
“……我没有杀过人,我没有抢也没有偷,我是今天才上山的,我是被蒙骗才上山……”
梁少顼憋着笑指着他们,“你们一个一个睁眼说瞎话,不如这样,你们只要指出旁人犯了什么过错,就可以减轻处罚,指的越多减得越多,谁指的最多还有奖励。”
原本都说自己无罪的人开始互相拆台,某某某什么时间干了什么,详尽的很,一个识字的用笔给他们一字不落的全都记下。
辛未见此情形不由的哈哈大笑,“梁少侠,真有你的,反其道而行就不用逼也不用打,他们全都招了。”
半个时辰后,这三十个人的罪状都罗列出来,竟没有一个是完全无辜的,不是打劫就是杀过人,但凡秉性纯良也不会落草为寇。这群人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属于十恶不赦,另一部分属于从犯,没有一个人无罪。
梁少顼打了一个哈欠,“把他们都看好了。十恶不赦的送到河州县去,别忘了给河州县令写封信,就说劫了许家马车,打死许家小儿郎的那伙强盗抓住了。这边的情节尚轻,找个地方关起来,明天先打一顿。
张涛已经做完了他的演讲,乐颠颠的过来接收这个任务,“好嘞,我们茅村小队替哥哥看着,谁要是敢跑,我就先打断谁的腿。”
赵荷花似乎看出了梁少顼的困顿,和气道:“梁少侠,你今天也累了一天,这里就不用操心了,你和茅村小队也早点休息,这里由我的人看着就行了。”
她环顾四周,“你的媳妇今天可累坏了,前半宿都在挨家挨户的敲门,快带着她去睡一觉,这儿交给我。”
梁少顼被这话说的颇难为情,原来在这些粗人眼里,在一起走的就是两夫妻,共处一室的就是有暧昧关系,没有别的纯粹的友谊。他不由的羞赧起来,就算从前没有这么想,多听几次这样的话,渐渐的有时候也就这么想象起来。
璇玑还在那里揉脚踝,她已经揉了好几回了,难不成还酸着?梁少顼走过去,“你的脚是不是崴了?”
璇玑抬头看了一眼梁少顼,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冷洌与愤恨,一看就梁少顼,几乎要发作,突然又微微笑起来,眼睛一弯,“我扭伤脚了。”
梁少顼温和的扶她,“我扶你到屋里去。”
璇玑换了一种稍微犀利的眼神,语气也变得严厉了些,“我的脚崴了。”
“真的?”梁少顼看着她的脸,见她很痛苦的表情终于明白,“真的崴了?你怎么会崴到脚。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璇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真的是不小心崴的,所以你须得把我抱过去。”
梁少顼一听,立即检查她的脚,“伤得不重,我抱你回去吧。”
说罢,他在众目睽睽下抱起璇玑往辛未给他安排的屋子,留下一群村民个个表情暧昧。
既然说是给他安排的,梁少顼一点都不客气,抱着璇玑一路冲了进去,他吩咐一个村民打一桶热水,那村民粘滞片刻,“村里的水源原本是在前面的河里,自从灾难民来了以后,这里的水也变得很脏,我们要打水就要去那边山上,你现在叫我去打水,我一个人不敢去。”
梁少顼说:“你现在把除了喝的水,其他可以洗的水都借给我,我明天给你们挑一缸的水。”
那村民于是乐颠颠的去了,茅屋的房间里没有别人,璇玑低声说:“今天只算是一小步,等我们完成了几个大步,不用我们去找天行道的高层,天行道的人自己